霄雲流涓千裡冼,清氣回埃萬裡蕩。
天穹碧練,清風徐徐,草木曠野洋洋灑灑鋪壓而過,極儘窮目,望不到儘頭,但在劉毅的眼中,哪怕是才數百裡裡之外的沙堆下的螞蟻,依舊是看的清清楚楚,而這,僅僅是依靠雙眼,在第三隻眼的視線中,千裡之內,無所不察,甚至於地下三十丈,都可一窺全貌,若抬頭眺望,便是雲層之間、大氣之外,也可儘收眼底。
令劉毅有些意外的是,此方世界的藍天之外,也是幽邃神秘的宇宙,無儘星辰若沙子般散落在漆黑的夜幕之中,而在這般靜謐的空間下,竟有一道道河流一樣的氣體。
“這是什麼?宇宙輻射?”
“此乃源界之力。”
輕顏淡然一笑,解釋道:
“下界、上界、仙界、地府幽冥,原本是一個整體,即最原初的世界,原初世界由盤古巨神在混沌中開辟,彼時天地大道不全,混沌的力量時常侵擾,因而誕生了諸多生靈,也就是先天神隻,後盤古巨神隕落,化道以定天地,才有萬物新生,混沌的力量便再也無法侵襲,久而久之,就被世界同化,成為源界之力。
源界之力是維持一個世界存在的動力,如水一般,滋潤萬物,但滄海桑田,天地崩裂,化作下、上、仙三界。
世界崩碎,大道必然不穩,而源界之力也因此巨變,有一些恢複到了混沌時的狀態,並像劇毒一樣不斷感染其它未曾變化的,頃刻間,新生的三界岌岌可危。
為重定大道,天帝提前結束曆劫,與諸天神隻合力重塑大道,可大道豈是這般容易重塑的,哪怕是盤古巨神,也是以身定大道,這是一場浩劫,許多神隻隕落,再無複生的可能。
最後,天帝、三清祖師、聖母娘娘不惜一切推演,終於得到了穩定三界的辦法——道化三千,即將大道分作三份,各行其道。
下界因是紅塵生靈之界,故而大道顯化為人道,人道之下,源界之力逐漸穩定,但因仙道不顯,人道便遵循格物之理運轉,偌大一方世界,隻有廖廖生靈,全不似上界,有三千婆娑,映照諸天。
此等情形下,下界的源界之力並不穩定,多又複作混沌,時常肆虐,您看,”
說著,輕顏抬手一指,劉毅順眼看去,卻見無儘宇宙之中,一道漩渦急速飛轉,不斷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並不停壯大。
“黑洞?!”
劉毅驚呼一聲,他如何不識這是什麼,號稱連光明都無法照耀、空間無法在其內孕育、時間無法令其衰敗、宇宙間最恐怖、最強大的存在,他本以為仙神世界不該有它,卻沒想到人道之下,萬物運行仍遵自然。
“黑洞?倒也貼切。”
輕顏附和一聲,接著道:
“不過仙神們稱呼它為混旋,存在於太虛,也就是宇宙之內,三界的太虛都存在混旋,它們蘊含著強大的混沌力量,其內便是光陰和寰宇都不複存在,唯有強大的仙神和法寶才能無懼它,而它也是三界之間的壁壘。”
“哦?”
劉毅心神一動,若有所思道:
“那我若是跨過它,豈非就能去到上界,甚至仙界?”
“倒是可行,但,”
輕顏輕搖頷首,語氣裡多了幾分凝重,
“並非每個混旋的背後都是另外一個世界,長久的歲月中,除卻最初的混旋,一些強大的力量碰撞也會產生混旋,這些混旋之後是無儘的混沌,充斥著寂滅。
此外,以您現在的力量,莫說跨過,就是靠近也辦不到,不過您現在元神大成,今後便可以元神修行,修行速度會一日千裡,他日煉虛合道,將五行晶石參悟,再徹底融合五行龍鱗,屆時說不得有些機會。”
聽罷這番解釋,劉毅暗下咋舌,又想起什麼,問道:
“我既然能看到源界之力,不知能否以它修行。”
“不可!”
輕顏將首直搖,沉聲道:
“源界之力是世界根本,其內無有一絲道蘊,因萬物生長,才能通過自然之道化作天地清氣,最終轉化為法力,若是像吐納清氣一般吸收它,您一身的法力都會被它化去。
不過,它諳合無始之道,您可以參悟,或可旁證己身之道,以此破境。”
“無始之道?無從原始……”
劉毅刀眉緊鎖,在他固有的潛意識裡,仙道與科技截然不同,尤其是在修至煉神返虛,見到元神、鬼差、仙神等等這些存在後,這個觀念愈發根深蒂固,可現在真真切切的看到黑洞後,他忽然明白,道是相通的,也許人界過個幾百年後,也會是前世那般模樣。
“源界之力……不知道它和暗物質有什麼關係?”
暗物質,理論上存在但又不存在的一種存在於宇宙中的物質,它廣泛分布於宇宙之間,其質量要遠超所有可見天體的總和,粗略推算下,甚至占全宇宙質量的八成五,在劉毅的第三隻眼中,源界之力亦是布滿宇宙,像是一條條河流,濯滌著漫天星辰,若說二者無有關係,他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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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悟,旁證……”
劉毅抬頭望著那無儘宇宙,看過半晌仍是無有任何收獲,禁不住一聲長歎,輕顏在旁勸慰道:
“尋常修士隻在煉虛合道之境才能神遊太虛,有機會見得源界之力,您煉神返虛之境就有如此本事,已是天大機緣,何必急於一時?況且您踏入仙道至今,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個月,較之那些修行幾百年也不得其門的,可謂福緣天賜!”
聽到這話,劉毅這才想起自己修行時間真就不過三月,搖了搖頭,慨然長歎,
“倒也是我著相了!”
“伯爺!伯爺!”
忽然,蘇荃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劉毅回首一看,遠遠就見玉璃龍踏空飛來,上麵坐的不是蘇荃又是誰,
“荃兒!”
殺退賊人,功力突破,又遊太虛,劉毅心情大好,可見蘇荃麵有急色,臉色頓時沉下,縱身一邁,瞬間出現在佳人麵前,
“可是出了什麼事?”
見劉毅眨眼就出現在眼前,蘇荃不由一驚,忙回道:
“出事了!韋兄弟和他親娘被兩個綠林人士挾持,我和采荷妹子派人去救,卻是無功而返,本要親自前去,不想阿珂忽然醒來,和榆陽公主大打出手,又大鬨皇宮,驚擾了老太妃,打傷了梅翰林,如今翰林院院的一眾清貴正抬著梅翰林跪在師父府門外,請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嗯?”
聽到這一堆有的沒的,劉毅眉頭頓緊,所謂修行無歲月,自他第二次破境開始算起,已經過去五日,算上第一次,怕有七八日過去,但就這幾日過去,竟能發生這些事,這讓他下意識的覺察到,其內恐有蹊蹺。
“說清楚些!”
蘇荃略一思忖,方道:
“伯爺出城後第二日,韋兄弟便來府上請辭,說他親娘生辰將至,如今他在京城落了腳,該把老娘接過來享清福,玉兒妹妹也在,問過韋兄弟的功勞,就做主應允下來,涓雲妹妹又給了銀子做盤纏,不想昨日午後,茅家大叔匆匆來報,說有兩個賊人喚個竇爾敦和楊香武的,在煙雨樓鬨事,打傷幾個夥計不說,還放言韋兄弟和他親娘在他們手裡,若要救人,就去鐵網山。
我們姐妹幾個商議過後,請來錦衣衛懷安打探這二人的來曆,不想錦衣衛內也沒有他們卷宗,這時采荷妹妹說他們極有可能是久在深山中的江湖人,韋兄弟從未涉及綠林,怕是衝著伯爺來的。
風清妹子原是請纓前去搭救,薛蟠卻是從茅家大叔處得了消息,邀著馮紫英、五太歲等一乾紈絝上來請戰,我們憂心伯爺安危,又想兩個江湖人不算什麼,索性就應承下來,令董王鄭張四家將率著一百修出內力的親兵頂盔摜甲跟著,本想總該手到擒來,誰知眾人大敗而歸,不但失了馬匹盔甲,各自脖頸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刀痕。”
“哦?”
劉毅刀眉一挑,一百全副武裝的騎兵,還是修出內力的加強軍團,又有薛蟠、四家將這種好手,竟能被兩個人繳械,還在脖頸上留下傷勢,對方絕對是修行中人,而且,
“竇爾敦,楊香武,這二位也太熟了!”
竇爾敦夜盜禦馬,賽毛遂三賊九龍杯,這二位不論在評書還是戲曲,都是鼎鼎大名,劉毅可是看著中央戲曲頻道的評書動漫長大的,怎會不知二人來曆。
“怪了,他們怎會找我的麻煩?”
竇爾敦,按評書說,是個杜撰人物,因江湖恩怨強盜禦馬,並嫁禍仇家,但在一些地方縣誌上記載,他本為反清義軍首領,為人忠孝節義一樣不落,被康熙派步軍統領隆科多捉拿正法,算是悲情式的英雄。
而楊香武,卻是完完全全的杜撰人物,與黃天霸之父黃三太同拜神鏢將勝英為師,生的短小精悍、骨瘦如柴,卻又會時遷梁上君子的本事,曾夜闖皇宮,三盜九龍杯,因而有個諢號賽毛遂,為人雖有些脾氣,倒也是俠肝義膽。
“且不想許多,他們捉了人,不來直接找我,偏去煙雨樓,擺明要按江湖路子盤道,又隻奪盔甲馬匹,還隻傷不殺,這是向我下戰書啊!”
想通此節,劉毅反而不擔心韋小寶母子的安危,又問道:
“阿珂是怎麼回事?”
“她啊!”
蘇荃神色複雜,幽幽一歎,才道:
“她醒來也就和死人一般,眸裡滿是死寂,柔兒妹妹想著晴雯原與她玩的不差,就讓晴雯去陪著說些體己話,也不怎的,她突然就暴起,一掌將晴雯打飛,我們聽到動靜,忙前來察看,就見她將晴雯的魔仙武器奪去,還不停質問為何晴雯也會有。”
“等等!”
劉毅忽然將蘇荃打斷,奇道:
“晴雯有魔仙武器?她被魔仙彩石選中了?”
蘇荃點點頭,接著道:
“那日采荷妹妹回來,魔仙彩石就選中了晴雯,賜下了魔仙武器鵲鳴笛,另外,來府上跪恩的英蓮姑娘也被選中,得了一支雁聲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