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該傲慢之界!”
環顧一周,劉毅忽得想到什麼,向著神舞問道:
“神舞,你剛才是說這兒的傲慢之氣很邪惡,對吧?”
“沒錯!”
神舞又是飛到空中,盤旋數圈才落回劉毅肩頭,篤定道:
“沒有錯,這裡的力量雖然會讓人變得自大,但本質上就是邪惡,和鏡子裡那個魔獸的力量是不一樣的!”
“邪惡……看來這才是傲慢真正的力量!”
每一種原罪都有不同的本質,抓住這個本質,才能夠找到反製的方法,更輕鬆的通關,可邪惡,其對立麵是正義,正義這個詞彙太過寬泛,很難去定義它的本質,況且就七界山一行來看,算得上是正義之舉,但要說解萬民於倒懸、救蒼生於水火,那是一點邊都沾不上。
“這就有些難辦了!”
劉毅刀眉緊鎖,他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卡殼,不過也不多糾結,傲慢的力量再邪惡,終究會有限度,隻要有限度,那就可以擊敗。
“不過不急,那個家夥的算盤可是還沒有探清楚!”
想起之前的猜測,以及眾人被分散各界的現狀,劉毅愈發覺得黑龍就是集合了上帝與路西法的集合體,而七原罪,隻是一半的力量,對應的七美德,必然會存在,而且兩者之間必然有一定的關聯,甚至可能是一方亡,一方生這種奇葩的設定。
“要真是這樣,我們還真就成了傻子!傲慢之界就不能那麼著急通關!”
念及至此,劉毅也不多想,轉而聯係上鄭采荷,問詢眾女的情況,此時的諸女也剛剛元神歸位,正平複著各自氣息。
“法力幾乎耗得乾淨,還好元神並無大礙,不過,”
鄭采荷頓了頓,語氣陡然沉下,
“雙魚星龍說,我們的元神此次被強行抽離與阿離姑娘融合,雖然造就一具堪比煉虛合道境的化身,但純粹的直靈有悖陰陽之道,而想要承受星宿之力,就需要陰陽並濟,所以,我們的元神暫且陰陽失衡,起碼半個月內,沒辦法再開啟四象陣,就是調用星宿之力,也不可肆無忌憚!”
聽罷鄭采荷的話,劉毅點點頭,不作多說,這樣的結果在他的預想之中,莫看對付奈落隻用了兩根箭矢,實際上呢?作為僅次於傲慢的原罪,它帶給奈落的增幅遠遠超過想象,若非有鬼蜘蛛這個變數在,嫉妒之界絕對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換作是他,也唯有孤注一擲,眼下這等後果已然是最小的代價。
“伯爺!”
忽然,珊瑚的驚呼傳來,劉毅一驚,暗道莫非又是有變,忙透過輕顏一看,但見嫉妒之界繁星滿天,清風不疾,並無任何異樣,暗下頓鬆口氣。
“出了何事?不要心急,慢慢說!”
“琥珀他們還在假四魂之玉裡,您能救他們出來嗎?”
劉毅眉頭微緊,暗道倒是忘了此節,
“這有何難!”
劉毅還未開口,林黛玉卻是笑道:
“待我過去,以淨化之力將其救出也就是了!”
“不妥!”
劉毅搖了搖頭,沉聲道:
“假四魂之玉中還有妖怪的靈魂,單是淨化之力不見得有用,帶到傲慢之界,我以陰陽分離大法將琥珀的靈魂從中分離,再徐徐圖之!”
聽到弟弟有救,珊瑚心下頓安,將八顆寶珠牢牢攥在手心,即便是踏上天梯,也不曾鬆開半分。
這邊事了,劉毅又思索起下一步的行動,傲慢之界肯定要打,但基於之前的猜測,又不能全打,或者說,殺生丸這個鎮守者不能動。
“還好,傲慢之界的妖怪向來是獨來獨往,鮮少互相往來!”
獨來獨往,就意味著不懂得團結,是一盤散沙,逐個擊破,再合適不過。
“如今已是第五日,距離七日之限還有三日,若祂是誆我,這個期限不理會也罷,若不是……”
劉毅虎目微凜,殺意直衝霄雲,旁側眾人見狀,以為有敵襲來,忙各自警戒,忽得,頭頂七彩神光大放,卻見三條天梯憑空浮現,向著三個不同的方向延展而去。
“阿離!”
犬夜叉看的分明,當中一條天梯上正是阿離,不顧許多就要去追,劉毅卻是擺了擺手,身形一晃,化作千丈身量,手提剛剛鍛造的銀錘,隻狠狠一撞,便有漫天雷暴炸響,那三條天梯立時應聲崩碎,化作點點星光散落漫天。
劉毅死死盯著這些光點,見其中暗藏一股平和聖潔之意,暗道果然!
“堪比煉獄的七界山卻用聖潔的天梯的聯通,看起來七原罪恐怕真的還有一個對立的七美德!不過,也不能就這樣輕信!”
一路走來的經曆告訴劉毅,第一,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儘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每一個都是實打實的怪物,他們的心計深沉,善於偽裝,所見所聞所遇,不一定是真,但當深扒細究,以為找到真相時,也許,根本就沒有真相。
第二,他的性格有缺陷,縱然兩世為人,這種缺陷也不會消失,甚至還在悄無聲息的變大,至於具體原因,便是出在這修行之上。
所謂修行,又喚修道,道是行,亦是心,行隨心動,心隨意行,修為越深,越能找到本真的自我,這個自我是如何模樣的呢?並非由他人而定,而是由自己來定,即本性。
本性是何,如同雪花一樣,從來沒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存在,有些人本性良善,有些人本性凶惡,有的天資聰穎,有的拙樸堅毅,不論如何,本性並無好壞之分,全賴人之意誌如何。
劉毅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本性不屬於什麼細膩之輩,也非是什麼聰慧過人,中人之姿,甚至於因為粗枝大葉還要再下降一些——下人之姿。
當然,後天的成長可以彌補一些東西,但有一些很難改變,例如對於奈落的猜測就太過武斷,而眼下天梯的本質,劉毅也隻能持有一個懷疑態度。
“是遇見什麼難事了?”
鄭采荷的聲音將劉毅的思緒拉回,他看了眼眾人,尤其是諸女,見並無傷勢,且氣勢之冷冽沉穩又上一層樓,當下徹底放下心來,與珊瑚去了個眼色,示意對方稍安勿躁後,答道:
“也不算難事,隻是我沒辦法確定那家夥的用意。”
當下,劉毅將自己的猜測道出,眾人倒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推測,隻不過還未多想就被打散,現下再去細想,也的確發現當中許多難以推敲的細節。
“依我看,我們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林黛玉率先開口,原本嬌柔的罥眉此刻三分殺意七分冷冽,完全看不出那個病弱孤女的模樣。
“敵在暗,我在明,但眼下局勢又非全然一道黑,無非二選其一,那不如兩權相害取其輕!”
眾人心頭一動,彼此交換個眼色,薛寶釵卻是笑道:
“這兩害又那個是輕,那個是重呢?”
麵對自己的閨中密友兼老對手,林黛玉罥眉一挑,反問道:
“寶姐姐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