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浸層霄風疾呼,浪搖群巒雷嘶嘯。
天翼獅王破魔拳,繼赤龍焰後又一大唯心絕技,它不需要任何技巧,隻要你有最強的力量,那它的威力就越強,那最強力量怎麼來?眾所周知,心也有力量,所以,隻要心越強,這一招也就越強。
對於劉毅而言,他有勇氣之證傍身,心的力量自不必多說,再有五行龍鱗融進第三隻眼中,意誌之堅更是渾勝精鋼,可以說,他的心,一直都是最強,故而每一擊都能打出天翼獅王破魔拳。
但人有時力窮儘,心的力量再強,肉體跟不上也是徒勞,之前劉毅曾嘗試在一瞬間打出多次天翼獅王破魔拳,雖然成功,可威力卻不是一個檔次,徒有其型,而無其威,所以之前麵對龍骨精卻是沒有奏效。
這次的不同,劉毅並未用心的力量來發動天翼獅王破魔拳,而是以自身和招式的極限這種最強來催動。
何為自身極限,即力氣使出最大,法力用到最大,這並不難,自踏破火舞旋風第十層後,劉毅渾身的法力再不受限製,可以發揮出十成十的威力,凝聚出如赤陽一般閃耀的純陽法力。
而招式的極限,則是出手的速度、角度以及對於力的把控,要做到這一點,天下鮮少有人能夠做到,即便是修行中人,平日多仗法力行事,肉身疏於鍛煉,也不見得能辦到。
劉毅不同,首先,他能做到神將真顏,這就意味著他的力量能夠發揮至肉身的極致,且保持一個相對久的時間,其次,對於如何發力,或者說如何出招,他可是再熟悉不過。
而琰武帝,同樣也熟悉他的招式。
“細雨遊龍槍!居然是用拳法!”
身為雍國公多年的老朋友,琰武帝再熟悉不過撼地嘶風鐧和細雨遊龍槍這兩門武藝,甚至於他自己也能耍出幾招,故而更是驚詫劉毅此時的表現。
“老夥計,”
琰武帝眸光微閃,朝著雍國公笑道:
“思之這是用的透字訣吧?”
“不止!”
雍國公一捋長髯,嘴角明顯能夠瞧出上揚,
“七十二路細雨遊龍槍共計纏、透、抖、震、橫、轉、舞、破這八字真訣,總攬天下槍棒技巧之精妙,常人得一便可馳騁沙場。
臣膝下三個義子,年紀最幼的已是而立之年,也學了這槍法三十年,卻是一竅不通,八字真訣連門都不得入。
非是他資質魯鈍,而是想發揮出細雨遊龍槍的威力,就要同時將這八字真訣儘數用出,也就是說,要在瞬間在體內產生八種不同的勁力,以其貫通周天筋脈,由血至髓,由髓至骨,由內而外,最後融彙一體,擊出體外!”
琰武帝年輕時也曾不要臉的求學過細雨遊龍槍,卻也一竅不通,當時以為是雍國公不教真法,現下一聽,便是當時知道八種勁力合一的法子,也絕做不到。
“愛卿,”
旁側的文雍帝抬手一指,奇道:
“宣武伯明明隻是打出一招直拳,緣何就是遊龍槍法?”
雍國公還未答話,琰武帝卻是擺了擺手,歎道:
“你是太平天子,學的那些武藝也就是粗淺皮毛,那些教習不會教你玩命的東西,什麼槍法、拳法,其實都是一法,或者你可以這樣想,脫槍為拳!”
文雍帝一愣,望著天上光幕,眸光驟然明亮,喃喃道:
“脫槍為拳!”
熊熊烈焰之下,濃煙卷集著塵沙滾滾而上,見到這一幕,劉毅刀眉一緊,他明白,有煙無傷這個定律再次奏效。
果然,下一刻,一道寒芒猛然殺出,其勢之迅疾,真真如流星劃月,又似駭浪滔天,攜卷天集雲闕之威滾滾殺出。
劉毅看的分明,殺生丸右手持一把武士刀,左手則持一把青峰長劍,這兩件兵刃隻是出鞘,就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弦月,弦月當中暗藏浩瀚宇宙,正是冥道殘月破。
這兩道冥道殘月破雖然不似死神鬼那般是一輪正圓,但論威勢、強悍、範圍,遠遠勝之,隻出現,其產生的吞噬力就形成兩道暴風,竟將千裡之內的群山儘數吸來。
“好厲害的空間之力!”
劉毅心頭微凜,不敢大意,伸手召來鑨霆雙鐧,不作任何花架,隻一擊突刺,卻有五雷驚響,卷來漫天雷暴,狠狠壓向那兩道冥道殘月破。
空間,世間兩大奇特力量之一,蓋為四方上下,其能若塵沙納宇宙之浩瀚,似柳葉蘊天穹之高遠,或滴水崩天地,或粒沙填湖海,但要掌之,必有摧枯拉朽、摧折寰宇之勢。
而雷霆,天下最為剛猛霸道之力,其衍火風,並隨水雨,是毀滅,亦是誕生,其生於五行而淩駕於五行之上,但要出現,必是綿綿無絕、不碎輪回決不罷休。
兩種力量俱是霸道無雙,世間無二,這一碰上,端的是針尖對麥芒,不過卻無想象中的那般驚天動地,而是悄無聲息,若是三月春雨,隻刹那,方圓百裡內的虛空化作漆黑一片,山脈、樹木、微風、雲闕,乃至於聲響都在此刻化為無有,旁側剛欲逃跑的死神鬼一絲波瀾都沒濺出,徑自化作灰燼。
“這……這……”
琰武帝瞪著望著這一幕,饒是他自認經曆過大風大浪,此刻也是不知如何言語,下意識看向雍國公,卻見滿堂之人俱是如他一般,等著一個解釋。
雍國公心下亦是驚駭,不過他是破軍下凡,眼前一幕於他而言卻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順心而思,不由喃喃道:
“寂滅……他們兩個的力量居然讓那百裡天地寂滅了!”
“寂滅?”
滿堂微愣,又是齊齊看來,雍國公略一思忖,解釋道:
“萬物死寂,靈韻俱滅,是為寂滅,即那百裡之地除非有大神通者重演五行,再定陰陽,否則再不會誕生任何生靈!”
“什麼!”
眾人大駭,他們隻從書上聞聽神明有如何神通,一念天地崩碎,一念萬物更新,而今切實見到,卻是難言心頭震蕩。
“那……”
太子咽了咽唾沫,忍不住問道:
“宣武伯能贏這妖怪嗎?”
雍國公並未答話,隻是依舊抬頭望著。
感受著周遭的變化,劉毅心下並無波瀾,對於這個結果,在交手的瞬間他就有所預料,隻是他奇怪的是,殺生丸的力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強,或者說,對方背負的傲慢原罪有著明顯的缺陷。
“看來死神鬼說的是真的,可不應該啊,死神鬼已經成了枉死鬼,他背負的那部分傲慢應當散於天地,自行回到殺生丸身上才是,難不成那部分傲慢也被餘波摧毀了?
算了,且不管他許多,沒了完整的傲慢,殺生丸永遠不會變得更強!”
念及至此,劉毅也不廢話,揮舞起鑨霆再次殺上,殺生丸不甘示弱,右持天碎牙,左持鬥鬼神,與其鬥作一團。
一人一妖,一個是天降白虎星,身負真龍力,手掣鑨霆金鐧,五雷寰宇震蕩,舉手投足俱有動山覆河之力,一招一式便有傾天晃地之能;
一個是大妖嫡脈血,背負傲慢罪,鬥鬼邪劍左手擎,天碎魔刀右掌握,刀光閃耀卻有冥道乍裂,劍芒驟寒就是弦月驚空。
這一相鬥,端的:
刀光凜凜寒風急,劍芒聲聲煞氣沉;
黑雲巍巍雷鳴滾,天地戰戰耀金輝。
不過眨眼,二人已鬥過千招,所激蕩出的寂滅餘波赫然增至數百裡,千裡內的群山俱是崩碎,隱於其間的無數生靈儘作亡魂。
遠在京城、金陵觀戰的眾人不敢有一絲大意,生怕錯過這一場驚世大戰,與此同時,三界之上,天庭之內,亦有數道目光投下,好奇這場戰局走向。
“三哥!”
祥雲彩光之間,小仙子李貞英指著手中的玄鱗鏡好奇道:
“這隻犬妖手裡的刀好奇怪,明明有神兵的威力,但沒有神兵的道蘊,沒有道蘊不是誕生不出器靈嗎?這犬妖是怎麼想的?”
哪吒擺弄著手中的龍蓮號,全然沒有在意自家妹妹的問話,隻是隨口道:
“妖怪嘛,都沒什麼見識,縱然給了好東西也不會用,隻知越是鋒銳越好,殊不知兵刃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就像這樣!”
說著,哪吒猛的抬起龍蓮號,其身後忽然浮現一條千餘丈的赤炎神龍,這神龍通體赤紅,鱗片猶若一瓣瓣蓮花,輕輕一舞,卻有漫天火雨殺出。
“三昧真火?三哥!龍蓮號能用出三昧真火了!”
李貞英神色一驚,剛要湊近去看,卻見龍蓮號上湧現一道金光,心頭一動,定睛細看,卻見龍蓮號外表憑空浮現烈焰裝飾,而龍首炮口處則多了一截筒狀物。
“升級?”
李貞英眸子一瞪,不可思議的伸手摸了摸,禁不住歎道:
“力量上升了三倍!三哥,這中級神聖彈珠戰機就有此等增幅,高級的可就……對了!咱們再和真君比一比,看看祂的金弓銀彈還能不能勝過咱們!讓哮天犬那個嘴臭的家夥也瞧瞧咱們的厲害!”
“胡說!我嘴才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