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城牆上,眼前是一片塵土飛揚的戰場。草原人的騎兵如同黑色的浪潮,正洶湧地向我們衝來。
他們手持彎刀,騎著高頭大馬,氣勢洶洶,仿佛要將我們這座小小的土城踏為平地。
“當草原人騎兵衝到一半時,攻擊!”我大聲下令,聲音在戰場上回蕩。
“左右兩翼,交叉射擊!”武衝的吼聲蓋過草原人的號角。
三百弩手分成三排,前排射擊時後排裝彈,箭矢如黑色浪潮般漫過土坡。
周朔看見,一個少年騎兵被弩箭釘在馬脖子上,鮮血濺在他胸前的狼頭護心鏡上,卻在倒地前仍緊握著韁繩,試圖讓戰馬繼續衝鋒。
左右兩側的弩手和中間的弩陣同時發動,三麵箭網瞬間形成,如同一張死亡之網,將衝鋒的草原騎兵籠罩其中。
弩箭破空而來,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瞬間就將衝鋒的騎兵射倒一片。
人仰馬翻,戰馬的嘶鳴聲和士兵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慘烈的畫麵。由於我們所在的是一座斜坡土城,被射倒的騎兵和戰馬順著斜坡滾落下去,撞倒了後麵的騎兵,形成了連鎖反應。
一時間,草原人的衝鋒陣型大亂,原本整齊的騎兵隊伍變得支離破碎。
“快,弓箭反擊!準備第二波衝鋒!”草原萬夫長見衝鋒失敗,大聲命令道。
咻咻……草原人的箭雨反攻而來,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飛蝗一般射向我們。
箭雨落在我們隊員的盔甲上,發出咚咚咚的悶響。
幸好我們身上的盔甲都是用熟鐵打造的,防禦性比陳朝的製式盔甲要強上不少。
不止是草原人的製鐵技術相對落後,陳朝煉鐵技術也很落後,他們的箭多是狼牙箭和生鐵箭頭,雖然弓箭的威力很大,但也沒能射穿我們的盔甲。
然而,草原萬夫長很快發現了我們的弱點,他罵了一句,大聲命令道:“射他們麵部、脖子沒有盔甲的地方!”
草原人不愧是遊牧民族,箭法精準無比。
萬夫長的一聲命令,他們的箭矢開始瞄準我們暴露在外的麵部和脖子。
一個照麵,我方隊員瞬間就被射中好幾個,都是一箭斃命。
鮮血飛濺,慘叫聲在戰場上此起彼伏。
“狗娘養的,箭法真準!上盾牌還擊!一半弩手自由射殺草原弓箭手,另一半繼續防守坡道!”我咬著牙,大聲下令。
盾牌手們迅速舉起盾牌,形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
弩手們分成兩組,一組繼續用元戎弩封鎖坡道,另一組則自由射殺草原的弓箭手。
戰場上,雙方的箭矢交錯飛舞,不斷有人倒下。
隨著坡道被草原人清理出來,他們又開始第二波衝鋒。
這一次,他們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衝鋒的速度更快,陣型也更加緊密。
但我們的隊員們拚命防守,憑借著堅固的盾牌和強大的弩箭,再次將他們打退了回去。
“媽的,怎麼比打府城還難打,到底是什麼人在防守,等攻下此城,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萬夫長看到又失敗了,狠狠地捶了一下馬背,引得戰馬一陣不安的嘶鳴。
“萬夫長,我們不能這麼衝了,根本突破不了中原人的箭網。”一個幕僚模樣的人說道,看樣子他還是個中原人。
“你有什麼辦法,快說!”萬夫長急切地問道。
“萬夫長,你看他們用的好像是攻打代州時代王兵馬所用的元戎弩。此弩不但可以連發,還能用腳上弦,比弓箭手省力,而且威力比弓箭還要巨大,輕易就能射穿我們的皮甲。我們得出動鐵浮屠才行!”幕僚分析道。
“鐵浮屠,怕是小王爺不會答應啊!”萬夫長猶豫了一下。
“萬夫長,您的親衛隊不是鐵浮屠嗎?要不讓他們上,天黑前要是攻不下此城,小王爺那不好交代……”幕僚提醒道。
萬夫長權衡利弊後,咬了咬牙,下令道:“親衛隊衝鋒!”
鐵浮屠是草原人最精銳的騎兵部隊,戰馬和騎士全身披甲,防禦力和衝擊力都非常驚人,往往以一敵百,能在戰場上起到關鍵性的作用,甚至是能一戰定乾坤。
“主公,快看!是草原人的鐵浮屠!弩箭射上去都不起作用。”張虎指著正向城牆土坡衝來的鐵甲騎兵,聲音都有些發抖。
當鐵浮屠的身影出現在土坡儘頭時,城牆上的呼吸聲幾乎凝固。
那些戰馬披著的鱗甲由厚厚的鐵片打造,每片甲片都有半指厚,騎士的麵甲隻露出雙眼,冷得像冰窟裡的狼。
蔡小虎的弩箭射中其中一名騎士的肩甲,卻隻擦出一串火星,弩箭便彈落在地,隻在甲片上麵留下一個淺淺的白色印記。
“牛大,快安排人把水還有油順著土坡倒下去,我要讓鐵浮屠成溜溜馬!”我迅速下令。
牛大立刻行動起來,他指揮著士兵們將準備好的水和油順著土坡往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