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特意去尋黎明月請教,結果那位生於豐饒之地的南越公主眨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理所當然地說:“稻米?找片沼澤地,除除草,把種子撒下去,等著收就好了呀!”
差點沒把周朔噎得背過氣去。
真是得天獨厚之地養出的天選之民,完全無法理解北方農耕的艱辛與精細節奏。
他收斂心神,仔細回憶穿越前小時候下田耕種插秧情景,現在想想那時候種田種地是真累!
澆水施肥除草都是豔陽天,又熱又癢的實屬難受,特彆是雙搶那段時日,又忙又累還非常熱,要了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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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朔用手背撫了一下額頭上的雷紋,用最樸實易懂的方式,掰開揉碎地講解:
“諸位老丈,此種稻之法,與侍弄稷粟大不相同,需格外的精細耐心。這第一步,乃是選種。”
他抓起一把金黃稻穀,“絕不能直接撒播。需以清水浸泡,飄浮於上的,皆是癟穀、壞種,務必撈淨剔除,隻取沉底飽滿、健碩之種。”
老農們紛紛頷首,選種的重要性,他們一生與土地打交道,自然深知。
“第二步,醒種育苗。”周朔繼續道,語速放緩,確保每個字都清晰入耳,“精選之種,需以溫水——切記,非是滾水,溫乎即可——浸泡一天一夜,此謂‘催芽’。其後撈出,瀝去多餘水分,尋一溫暖避風之處,以濕潤麻布覆蓋,令其‘醒’發。待大多種子探出細小潔白之芽尖,這第一步方算成功。”
他用手細致地比劃著那芽尖應有的長度,“此步至關緊要,能極大提升出苗率,避免種子直接入土,被鳥雀啄食、或腐爛不出,平白損耗。”
“待芽齊之後,便需育苗。請看那邊早已備好的苗床——”
他指向一旁土地平整如鏡、土壤細碎如粉、四周攏起田埂的特定地塊,“此地需整得極細極平,並施足底肥——以腐熟透了的農家肥為佳。而後,將催好芽的種子均勻播撒其上,再薄薄覆蓋一層細土,宛若為種子蓋上一層暖被。其後保持苗床濕潤,然絕不可積水……”
周朔講得極儘詳細,從苗床的水分管理,到如何防範倒春寒凍傷嬌嫩幼苗,再到移栽的最佳時機——“待秧苗長至一掌之高,約莫二十日左右,根係已然健壯,便可移栽至大田之中。切記移植到大田中前要將秧苗根去除三分之一。”
“為啥?根不是越多越容易成活嗎?”牛大不懂就問。
“去除三分之一根係是為了讓新根儘快長出,新根長出越多吸收土地營養就越多,對以後抗病蟲害增加產量有大益。”周朔看了牛大一眼耐心解釋!
他再次下田,親自演示插秧手法:“行距、株距皆有定數,過密則稻株難以舒展,過疏則浪費地力。大致如此……”他分秧、插苗,動作雖略顯生疏,但要領精準到位。
“移栽之後,水深控製亦是關鍵,初期宜淺,後期漸深,還需適時曬田……其後追肥、除草、除蟲,每一環節皆不可懈怠。隻要諸位精心伺候,一季收成,必遠超諸位想象!
在吾代州、青州之地,隻要掐準時節,育種與收割銜接得當,搶出時間,完全可再種一季晚稻!”
周朔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源自認知碾壓的絕對自信,這種自信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將複雜的農技簡化提煉,用農夫們能聽懂的邏輯娓娓道來,聽得幾位老農眼中疑慮儘散,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亮的光彩和躍躍欲試的激動。
他們緊緊圍著周朔,不斷提出各種預想到的實際難題,周朔均一一耐心解答,氣氛熱烈。
春日陽光將這片充滿希望的田野,以及田野中的周朔,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劉老伯,這種稻育秧之重任,我便托付給您了,此乃代、青兩州未來之根基,萬望謹慎!”周朔鄭重囑托。
老農激動得胡須微顫,躬身應道:“主公放心!老朽定如同照看自家孫兒般,精心侍弄這些稻苗,絕不敢有半分馬虎!”
牛大在一旁咧著嘴憨笑,仿佛已看到秋日遍地金黃、米香彌漫天下的盛景。
交待完畢,周朔走上田埂,一邊清洗腿上的泥濘,一邊對隨行的親衛吳風問道:“吳風,交予退伍老卒們籌辦的養殖場,如今進展如何?光有米吃還不行,得讓兄弟們,百姓碗裡多見油腥,身上多長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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