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柯馬上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幫年輕律師們,看眾人神情,便意識到是自己的疏忽,麵上依舊是得理不饒人。
這是他一貫作風。
“這裡很多人都是代表子初藥業的各大股東來的,我們還要跟自己的委托人交代會議細節。不帶通訊設備,也沒有任何的錄音設備,若是傳達信息有疏漏,委托人追責,你負責嗎?”
一句你負責嗎,音量陡然變大,現場其他人都安靜下來。
陸雨時正要走過去幫忙解圍,便聽見林薇開口:“會議室有監控,我們會將整個過程拍下來,以郵箱的形式發送給各大股東。”
金柯這才不說話了。
林薇看了一眼金柯身後的年輕律師們:“其實今天隻是宣讀王女士的遺囑,各大股東隻有知情權,張董事長不能親自來,派個人過來點個卯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如此大陣仗。被外人看了,還以為你們奧德律所各個律師都很閒呢。這麼多年了,金律師還是這麼喜歡搞這些華而不實,浪費法律資源的門麵功夫。”
說罷,繞開了他,進了會議室。
跟金柯一道來的年輕律師們自是各個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其實大家都很清楚,這種場合就是過來點個卯,金柯一貫作風高調,非要帶這麼多人過來裝逼,小律師們礙於他身份,不敢得罪。
林薇這番話,實在是幫他們出了一口濁氣。
金柯當眾被人打臉,氣不過,還要追上去,身後傳來一聲咳嗽,他一回頭,正要發作,見是齊頌和陸雨時一道走了過來,這才收斂了怒意。
“齊律師。”
眾年輕律師都禮貌同齊頌打招呼:“齊律師。”
齊頌也是奧德的高級合夥人,且資曆更深,年紀也大許多,就連金柯也要對他客氣一些。
金柯目光又掃過陸雨時,端出幾分笑意:“小叔叔好啊。”
陸雨時掃了他一眼,交出手機後,徑直進了會議室。
金柯掃了一眼眾人,讓他們先進去,自己走到過道的窗戶邊去抽煙,打火機打了幾次都點不著火,氣急敗壞。
又想起剛才林薇方才奚落自己的樣子,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從前林薇雖然也不怕他,但從不寫在臉上,麵子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可方才林薇雖然客客氣氣的,那雙眼睛裡卻隻有仇視和蔑視。
而且,氣場,似乎變了。
怎麼看也覺得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但……又好像沒變。
是錯覺嗎?
……
陸雨時不在,羅鵬在新聞部上班簡直就是喪如牛馬,毫無靈魂地瞧著鍵盤,正無聊之際,手機上收到張燃的微信。
他給張燃的備注是:張.頂級好命.燃
看見這個備注,他哪敢怠慢,馬上點開。
頂級好命的張燃發來一張自己坐在咖啡廳,懷裡抱著平安的自拍。
辦公室裡打工人上班的怨氣比鬼還大,這貨在遊閒地曬太陽,喝,擼貓。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算起來,羅鵬比張燃還大一歲,人家張燃一出生雖然沒了爹,但人家爹雖然缺席了,錢沒有缺席,豪門長孫的身份也沒有缺席,現在年紀輕輕還是頂級運動員。
人比人,簡直氣死人。
定睛一看,張燃所在的咖啡廳似乎有些眼熟,是電視台門口那家。
無事不登三寶殿,何況還專挑了陸雨時請假的時間,羅鵬馬上拿起外套,跟旁邊的同事打了個招呼,便匆匆下樓去。
張燃坐在咖啡廳內靠窗的位置,懷裡抱著平安,還是那副懨懨的樣子,看見羅鵬推門進來了,主動衝他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