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燃離開律所後不久,林薇手機上就收到了齊頌的電話,電話裡說是有關於王敏芝遺囑的事情想要跟她詳談。
十幾分鐘後,齊頌發來會麵地點,約好晚上七點見麵。
林薇看見那個地址時,心中一怔,是海州電視台附近的那家日式居酒屋,之前馮樂妍請客的那家。
是巧合嗎?陸雨時故意的?
轉念又想,他們要談的事情畢竟事關子初藥業未來,不好選在咖啡廳這樣的公開場所,電視台附近能談事的地方也並不太多。
晚上七點,她和李昂準時赴約,服務生領著二人到包間門口,推開木質推拉門,齊頌和陸雨時已經提前到了。
聽見推門聲,陸雨時抬起眸子,看過去。
林薇在二人對麵的位置坐下,她戴了眼鏡,眉眼看起來有些疲倦,坐下後,將碎發攏到耳後,露出耳邊的那顆不屬於林薔的小小的黑痣。
陸雨時當然也看見了,喝了口清酒。
齊頌:“林律師,是這樣,昨天人太多,有些事情不太方便細談。事實上,王敏芝女士是沒有權利將自己名下股份贈送給旁人的。根據他們的婚前協議,王敏芝所持有的百分之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是他們夫妻共同持有。屬於夫妻共同財產,除非他們離婚,否則王敏芝是沒有權利對這部分股權做處置的。”
說著,拿出了一個文件夾。
“這裡麵是他們二人的婚前協議,如果你……”
林薇打斷:“齊律師,我看過他們的婚前協議。協議上確實是這麼寫的,我們先不去討論這是不是霸王條款,以及王敏芝女士為什麼要簽這樣不公平的一份婚前協議。這跟我無關。可是這份婚前協議上沒有寫,如果王敏芝死了,這部分股權如何處置。”
“她是沒有離婚,法律意義上她還是陸先生的妻子,永遠都是。”
說到這裡時,林薇看向陸雨時:“陸先生,你對這一點,有異議嗎?”
她眼神很冷靜,兩人對視了幾秒。
陸雨時垂眸,淡道:“沒有。”
林薇:“所以,現在她死了,請問,她有權利處置自己的股權嗎?”
齊頌開口:“林律師,這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婚前協議也許有漏洞,但是這不能成為……”
林薇:“齊律師,你的意思是,她死的時機不對,她應該在死前就知道自己要死,然後去找陸先生離個婚,得到陸先生的同意,才能處置自己的股權,是嗎?”
齊頌打開那份婚前協議,翻開最後一頁的補充協議,據理力爭:“這份補充協議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婚前陸先生以個人名義借給王敏芝女士一共5.8億美金的借款,條件是兩人結婚後,王敏芝女士持有的百分之五十三股份要無條件變更為夫妻共同持有。如果王敏芝女士想要拿回這部分股權,必須先償還陸先生這部分貸款,否則不能隨意離婚,更不能隨意處置這部分股權。”
齊頌說完,包間裡安安靜靜。
當年陸雨時一句,我不愛她,娶她是身不由己。
這四個字曾經困住了林薔很久很久,她曾迫切地想知道是怎樣的身不由己,才值得讓陸雨時舍棄了她。一直到林薇的死,這種不甘和好奇才被突如其來,近乎絕望的仇恨和痛苦所覆蓋。
於是,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直到王敏芝帶來這份婚前協議,她才被迫明白了“身不由己”的真正含義。
她很清楚,陸雨時骨子裡並非貪財的人,為什麼要答應做這樣的事。他有怎樣的苦衷?以及,是什麼人逼他這麼做的?
他有什麼把柄和軟肋,能讓他陷於被動的局麵。
想來想去,也隻有張燃和自己。
張燃畢竟身份特殊,身後不僅有張家,還有薑家。那麼,就是自己了。可是,如果真的有人拿自己,威脅了陸雨時。
可他已經妥協了,那為什麼“林薔”還是死了?
莫非,是有人看穿了他們的這個局,故意用這種方式警告陸雨時。
……
當然,比起林薇的命,這些都不算什麼。
她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陸雨時,不知他此時在想什麼。
很輕的手機震動聲打破一片死寂。
是李昂手機上有來電,他看了一眼,是母親打來的,他小聲跟林薇說了一聲,便出去接電話了。
包間裡隻剩下林薇一個人對著齊頌和陸雨時。
林薇:“齊律師,你心裡其實很清楚,王敏芝女士死了,這份補充協議就已經無效了。無論她歸不歸還陸先生的錢,陸先生用5.8億美金就得到了她一半的股權,按照市值,這筆買賣穩賺不賠。至於她是否有權將屬於她的這部分股權贈送給陳彥珍女士,這不是你我,甚至是陸先生能決定的。我已經將昨天的視頻發給了各大股東,下周一子初藥業會召開股東大會,隻要有一半股東同意,陳彥珍女士就可以成為這一半股權的主人。”
齊頌意味深長地看著林薇,沒想到林薇看著這麼年輕,立場卻如此的堅定。
陸雨時少見齊頌吃癟,淡淡地看了一眼林薇。
齊頌不動聲色地看著林薇:“林律師,你初來乍到就接手了這麼大的案子,你知道你後麵要麵對怎樣的壓力,還有……”
聽見齊頌已經開始拿資質壓人,陸雨時輕輕咳嗽了一聲:“齊律師,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林律師說。”
齊頌:“可是……”
齊頌還在猶豫之時,林薇起身來:“陸先生,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我言儘於此,下周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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