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時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已經快黑了,他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準備出門去。在樓下收拾花瓶裡的花時,門鈴響了。
會來這裡找他的人,應該隻有羅鵬。
他順便拿那些枯萎的花去扔,門一打開,一個大大的貓包懟到眼前,平安在裡麵撲騰,叫個不停。
張燃人畜無害的笑臉從貓包後露出來,看見陸雨時手裡拿著枯萎的花,將貓包塞給他,接過他手裡的花:“我去幫你扔。”
陸雨時將平安放出來,平安回到熟悉的家裡,一下撒歡跑進了裡屋。
張燃丟完花又折回去,進了屋打量空蕩蕩的彆墅:“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也不怕鬨鬼。”
陸雨時問:“羅鵬告訴你的?”
張燃看他坐在玄關處的長凳上換鞋:“你要出門?”
“嗯。”說著,起身,怕外麵又下雨,特意拿了把傘。
明明上午從零下律所離開時還是一副隻剩半條命的德行,怎麼現在又死灰複燃了。
這套房子是有什麼魔力嗎?
張燃越發覺得詭異,小心翼翼地跟著他:“你去哪裡啊?”
“電視台。”
張燃皺起眉頭:“羅鵬說你今天請假了。天都快黑了,你還去乾什麼?”
陸雨時沒有答話,看他一眼:“你要是沒事,在我這兒坐會,我叫了保潔師傅一會兒過來打掃衛生,你幫我看著點兒。”
他走出院子大門,網約車緩緩而來,他上了車才想起來沒有告訴張燃大門密碼鎖的密碼,給張燃發過去。
是林薔的生日。
隻是張燃收到的時候,已經很熟門熟路地按了密碼進來。
之前簽律師代理合同的時候,他特意留心過林薇的身份證號。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陸雨時發來的信息,回複了一個笑臉,站在寬闊的客廳裡,好奇地四處看看,循著走廊的方向往後院的方向去。
許是半個多月沒有打理,又下了一天的雨,後院那些植物和花牆都長得極好,原本修建得還有幾分園林的樣子,這樣放任了一段時間,倒有了幾分山野情趣。
下過雨,空氣中的濕度很高。
那些白色的薔薇花隨風輕輕顫動。
張燃把手插進褲兜裡,看著這滿園隨處可見的薔薇花,想象著陸雨時在這兒緬懷過去的樣子。
忽然有些好奇,要是林薇看到這一幕,不知會作何感想。
他走進園子裡,想去仔細看看那些薔薇花,手指一一劃過帶著雨水的葉子,忽然,指尖傳來一陣很輕微的刺痛。
低頭一看,花刺紮進了指腹。
“原來,薔薇也有刺。”
……
羅鵬要下班走人時,正好看見陸雨時拿著一把傘從外麵匆匆回來了。
“陸老師,你不是請假了嗎?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了?”
陸雨時沒有理會他,徑直來到季部長的辦公室門口,敲敲門,聽到裡頭傳來請進的聲音,他推門而入。
自陳愈被抓後,這是陸雨時第一次主動來找新上任的季部長。
“陸主播,有事?”
陸雨時走到他辦公桌前:“季部長,我想申請調回海州新聞。”
季部長還有些訝異,當初若非是他這個新任部長親自去請他,他也許還在停薪留職,回了電視台這段時間,也一直做些外景和內務工作,從來不提播重回主播台的事,其他人如何旁敲側擊全是左耳進右耳出。
怎麼今天,突然改主意了?
“你確定,你休息好了?狀態也調整回來了?”
“嗯。”他顯得有些急切,整個狀態不似往日沉靜。
“好。我讓老沈他們給你排播。”
陸雨時說了一個好字,走到門口又轉身過來,強調:“越快越好。”
他也知道自己此時看起來很心急很反常,可他顧不得這麼多。
季部長點了點頭,等他出去了,才感慨了一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陸雨時從季部長辦公室出來,羅鵬還站在工位上等著他,見他出來,馬上湊上前去:“出什麼事了?”
“送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