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林薇去射擊館找張燃彙報工作,去的時候他還在訓練,她照例在一旁等他。
張燃餘光瞥見她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眉頭緊鎖,好似是有心事的樣子。
他取下耳機,掛在脖子上,走過去:“如果跟我工作,讓你這麼大壓力,你回去換李律師來也是一樣的。”
林薇打了個哈欠:“李律師在忙律所鄰居的離婚案,還有彆的工作,我比較閒。”
“那你為什麼不開心?”
張燃順勢在她身旁坐下:“總不至於是因為我昨晚說的那些話吧。”
林薇無語:“你訓練開心嗎?”
張燃:“訓練就是訓練,談不上什麼開心不開心。”
林薇:“看,你那麼喜歡射擊,射擊是你的理想,可是你訓練,也談不上開心。工作這麼苦逼的事情,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呢。”
倒也是這個道理。
張燃:“陸叔叔不是給你開了一家花店嗎?你不喜歡工作,喜歡當老板娘嗎?”
林薇沒好氣白他一眼:“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燃拿起自己的水瓶喝了口水:“你是蠻喜歡花的嘛。他送你花店,不是蠻好的嗎?”
林薇很頭疼地看著他,不想再跟他說話:“你訓練完我們再談。”
張燃擰上瓶蓋:“想學射擊嗎?我教你。”
“沒興趣。”
“世界冠軍給你當老師,你都沒興趣?”
林薇隨口一說:“國內又不能持槍,學了有什麼用?”
張燃皺起眉頭:“學任何東西,一定要有用嗎?”
林薇:“當然啊,沒用學來乾什麼,那不是浪費時間。”
她學的一切東西,念書也好,考證也罷,陶藝,花藝,書法,跆拳道這些,全都是有用的。
張燃很直白地問她:“那你學鋼琴學下棋乾什麼?”
林薇能屈能伸:“以前是為了陶冶情操,討你陸叔叔喜歡。”
張燃:“你不學這些,他就不喜歡你了?”
林薇:“愛是想讓對方開心,處處為對方設想。”
張燃笑了:“他呢?他當初要跟王敏芝結婚,無論是為了什麼,他為你想過嗎?”
林薇被戳中痛處,氣得站起身來:“我去外麵等你。”
張燃看著她生氣的背影,又追上去,攔住她的去路,真誠道:“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雖然已經在一起工作了好幾天,可林薇還是不太習慣他現在的樣子。
以前那個嬉皮笑臉,聰明中透著一點傻氣的張燃好似完全不見了。
張燃好似能看懂她的眼神,突然又像從前那樣天真地笑了一笑:“其實我也沒資格說你,我以前嬉皮笑臉的,也有為了討老陸開心的意思。他那個人整天死氣沉沉的,我就隻能做活潑的那個。他把我當孩子看,我也就配合他咯。”
“我人生前二十五年,他是除了我媽,最重要的人。甚至可以跟我媽打個平手。你現在突然告訴我,我爸爸和奶奶是因為他而過世的,那我怎麼可能那麼快接受嘛。我也在慢慢消化。但人一煩,難免就沒有心情討彆人開心了。討自己開心還來不及呢。”
“所以你不要生氣,我不是針對你。”
林薇見他態度誠摯:“你們兩個是不是有病,有本事你們兩個約出來打一架啊,全都衝著我來,我招你們惹你們了。還有你也很奇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我。我本來麵對陸雨時就已經很頭疼了,他還天天跟我提你喜歡我這件事,我真的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