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有些忐忑地招呼薛敏坐下,給她倒水。
薛敏目光好奇地打量著林薇。
“我來海州看病有段日子了,小昂不讓我見你,我知道他今天要去法院,下午才回得來,這才特意過來的。”
林薇也猜到了,哪裡就這麼湊巧呢。
“林薇,我來就是想問你一句準話,你能不能放過我們小昂。”
“……”
“網上的新聞我都看見了,你現在找到了好人家,馬上就要嫁入豪門了。既然如此,你就不該再跟我們小昂牽扯不清了,他被你害得還不夠嗎?”
薛敏好似有一肚子無處傾瀉的委屈要述說,一開口,就已經紅了眼眶。
林薇安安靜靜,恭恭敬敬地聽著。
“我知道,現在在說以前的事也不合適了,可小昂他有什麼對不住你的。他大學時候就一心一意地對你,我們都給在春城找好了穩定的工作,他也不肯回來,非要在京州陪著你奮鬥。後來又說要結婚,我跟他爸連全款買房的錢都準備出來了。結果倒好,他無緣無故就去坐牢了。我們去看他,他什麼也不說。也不讓我們去找你。”
“我本來以為他出獄了,你們也能苦儘甘來。可你竟然……”
薛敏說到激動處,氣得不輕,捂著胸口喘息起來。
林薇趕忙將那杯水遞給她,手去撫摸她的後背幫她順氣:“阿姨,你彆生氣,千錯萬錯都是我不好。”
哪知手剛碰到薛敏後背,薛敏好似觸電般推開她:“你彆碰我!”
林薇不輕不重地跌在地上,第一反應是捂著肚子。
薛敏指著林薇,厲聲質問:“我就是不明白,你既然都已經攀高枝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他就是不肯離開海州,不肯離開你。你是不是嫌他坐過牢?他都是被你害的呀。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虛榮偽善的女人。”
林薇低著頭,眼淚一顆一顆往外冒,一個字也沒有反駁。
她能理解薛敏的苦,身為李昂的父母,她有權利指責她。
這麼長時間以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指責過她,現在終於有了。
這些都是她的報應。
薛敏:“你知不知道我跟他爸爸養這麼一個孩子有多不容易,他那麼優秀,他是我們那條街高考分數最高的孩子呀,他從小就是我跟他爸爸的驕傲,就為了你,就為了你,他現在變成這副樣子,連我們的話都不聽,三十多歲了,還沒有成家……”
林薇好不容易才站起來,手撐著桌麵,有些頭暈:“對,對不起,薛阿姨,是我害了他。”
薛敏猶是不解氣:“那你幫我勸勸他,你讓他跟我們回春城,一切重新開始。”
林薇臉色蒼白,解釋道:“阿姨,我勸不了他。不過你放心,我過段時間就會離開海州了,我以後都不會打擾他的生活的。”
她覺得不太舒服,要下樓去,薛敏卻好似還有話沒說完,一下拽住她:“你要離開海州,他知道嗎?你遠走高飛了,那他為你受過的罪算什麼?”
“你為什麼可以這樣……為什麼……”
倏地,一巴掌朝著林薇打了過去。
這一幕正好被聽見樓上的動靜不妙,趕上來查看的張燃看見。
張燃擋在林薇麵前,將兩人分開:“薛阿姨,你可能是誤會了,她和李律師之間的事情很複雜,你應該去問李律師,而不是……”
林薇抓住張燃的手,額頭直冒冷汗:“張燃,算了。”
張燃見她一隻手捂著肚子,好似是很不舒服的樣子,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來:“林薇,你怎麼了?”
林薇抓緊他的手:“我不太舒服,你送我去醫院一下。”
張燃心中滿腹疑問,卻也顧不得許多,攙扶著她下樓去。
蘇沫看見張燃攙扶著林薇下樓來,瞪大眼睛:“林律師,你怎麼了?”
林薇想起李昂來,不忘囑咐蘇沫:“我沒事,你彆告訴李律師。”
她儘力擠出一絲笑意來,蘇沫看得更加心焦。
出了律所,距離巷子口還有很遠,林薇見林薇走路都浮力,顧不得許多,將她打橫抱起來。
一麵關切道:“你到底怎麼了?”
林薇肚子疼得說不出話來,額頭上汗珠密布。
張燃從未覺得這條巷子如此長,好似看不見儘頭一般,懷中的人臉色越來越蒼白,他一顆心完全被她牽動著,好不容易看見了自己的車了,忙安慰她:“快了,你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終於到了車上,他將她放在副駕駛坐上,給她係好安全帶。
車子上了高速,他在手機上搜附近最近的醫院,時不時看一眼林薇。
他在開車,林薇不敢打擾他,更不敢說話讓他分心了,可身體越來越虛弱,怕自己醒來時,一切都來不及。
她強撐著一絲清明,虛弱地叫了他一聲:“張燃……”
“嗯?你彆說話,很快就到了。”
張燃靈活地超過一輛又一輛的車子,見她唇張了又合,好似想說什麼,又沒有多少力氣。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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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