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怔忡之間,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
動作太快,他幾乎來不及阻止,張燃的拳頭就已經落到了張嘉熠的臉上。
他看著二人打成一團,張嘉熠不是張燃對手,被他毆打在地,打得無力還手。兩人搏鬥之間,張嘉熠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張嘉熠要去撿手機,被陸雨時搶先一步,將手機踢到了更遠處。
他看一眼手表,距離四點隻有不到五分鐘。
張嘉熠的手機在這時振動起來,屏幕上有陌生號碼撥來。
是林薇的手機號。
張嘉熠拚命要去夠手機,想要接聽,陸雨時看了一眼張燃,張燃牢牢反剪鉗製住張嘉熠的雙手。
陸雨時撿起地上的手機,接過來。
那頭傳來歹徒略帶驚恐的聲音:“陸雨時報警了,現在他家四周都有警察,我殺了這女的,你彆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說這話時,歹徒拽著林薇,已經走到了大門後,地上抹了油太滑,林薇光著腳,隻能死死抓著歹徒的手保持身體的平衡。
林薇聽見歹徒的話,趕忙出聲:“我是律師,我可以幫你懇求法官的同情。如果你是要錢,我可以給你錢,我求你,不要傷害我……”
聽見林薇哀求的聲音,陸雨時心如刀割,恨不能此時立刻穿過手機回到她身邊。
歹徒用胳膊死死勒住林薇的脖子,一聲怒斥:“你閉嘴。你家裡有監控,你早不告訴我。等警察來了才說這話,你跟陸雨時一樣狡猾一樣沒良心。”
電話那頭傳來林薇呼吸急促的聲音。
陸雨時心被揪起:“林薇,你沒事吧?”
歹徒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陌生男人的聲音,陡然一驚。
陸雨時:“我是陸雨時,張嘉熠已經死了,就是雇你的那個人。”
歹徒愣了愣:“死……死了?”
陸雨時說張嘉熠死了時,張嘉熠下意識要出聲,張燃一下死死捂住他的嘴。
陸雨時朝著遠處的羅鵬做了個手勢,讓他把車子開過去。
“是,被我打死了。我不管你跟他之間有什麼交易,立刻放了我愛人。你不要以為你自己爛命一條,你死了這件事就完了。我愛人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如果有半點閃失,我會找到你伴侶,你孩子,你父母,還有你兄弟姐妹,有一個算一個,我會用他們的人生來給你陪葬。你一個人死多寂寞,我讓他們都下去陪你。”
說這話時,他已經坐上了車,車子駛出殯儀館。
“我,說到做到。”
他話語冷靜,不帶一絲起伏,反而更讓人脊背發涼。
歹徒愣了愣,忽然笑了一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這反應就很不對勁。
林薇因呼吸困難,臉色蒼白,嘴裡還在虛弱地哀求:“我求求你……”
歹徒:“姓陸的,我沒有家人了。我家人早被你害死了。”
林薇大腦一片宕機。
這歹徒莫非不是尋常歹徒,還跟陸雨時有仇不成。
她抓住歹徒的胳膊,用力拉開一點點,儘量保持自己呼吸的順暢。
陸雨時:“你到底是誰?如果你跟我有仇,你衝著我來就好,你放開林薇,我還有十分鐘就到了!”
前方路口有紅燈,羅鵬正要減速,陸雨時給他做了一個手勢,命令他直接開過去。
羅鵬額頭冷汗都出來了,這裡是鬨市,讓他闖紅燈確實需要勇氣,可他也不敢不去在意身旁那道吃人的目光。
最後一狠心,一腳油門踩下去。
“我姓蔡。”
電話那頭的歹徒隻說了這三個字。
陸雨時了然:“你是天成達電子廠的那個會計?”
歹徒冷笑:“原來你還記得我。”
“記得。”
那時候陸雨時才當新聞主播沒有多久,天成達電子廠是張嘉信名下天海電子的下遊供貨商,因長期存在壓榨員工工作時長,工作強度太大,導致每年都會有員工不堪重壓跳樓,亦或是因為精力不集中,造成工傷的事故發生,而在網絡上引發爭議。
陸雨時和電視台裡的調查記者,將整條黑色產業鏈公布,做了為期一周的專題報道,當時還涉及到天成達電子的內部賬務問題,隻是公眾的關注都在跳樓,工傷之類的更刺激眼球的內容上,財務問題反而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
就在輿論即將蔓延到天海電子時,天成達的一名小會計被推了出來,將一切財務問題大包大攬。
後來,事情慢慢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