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林薇晚上插花時,張燃就在一旁研究圍棋。
“圍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下不過他的。”
張燃忽然想起什麼:“對啊,你是不是也會下?老陸肯定教過你。”
“名師不一定出高徒,我棋很臭。”
“那你肯定很了解老陸下棋的風格了,你陪我下唄。”
林薇專心調整花枝的弧度:“我不喜歡下圍棋,所以隻知道怎麼下,但沒怎麼專心研究過。下圍棋的次數可能還沒有下五子棋多。他很嫌棄我的。”
張燃:“怎麼會?他那麼喜歡你。”
林薇見他不信,放下手裡的花:“那我陪你下一盤。”
剛下了不到兩分鐘,張燃臉上的笑容就笑不出來了,林薇每下一步,他都要很認真地看她一眼,眼神仿佛是在問:你確定你要下在這裡?
林薇尷尬地笑笑:“我跟他下棋的時候,他也經常露出你這種眼神。”
張燃馬上很友善地笑笑:“什麼眼神?”
林薇:“聰明人關懷智障的眼神。”
張燃:“……”
他憋著笑,忍了好一會兒,不忍了:“不下了,你棋太臭了。我怕我一會兒忍不住對你翻白眼,影響我在你心裡的完美形象。”
連著一周,張燃一直在輸,但陸雨時明顯感覺到他進步神速,而且每天輸了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下午又去找老師學習,不斷精進。
像個永遠不會內耗,永遠學習的人工智能。
陸雨時開始覺得,有這樣的情敵,沒什麼自豪,反而讓人頭疼。
他拿工作當借口,離開過一段時間,可張燃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他去哪裡,張燃就厚著臉皮跟過去,每天雷打不動地要找他下幾盤。
陸雨時這般有定力的人,也被他逼得心裡有了薄怒,可他每天樂嗬嗬的,又讓人氣不起來。
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
日子就這麼來到九月,立秋已經有些日子了,上海此時才慢慢有了些許涼意。
“啊呀。”
隻聽得哐當一聲,好像是花瓶碎了。
張燃趕忙出了帳篷,來到廚房正好看見玻璃花瓶碎了一地,正在地上撿碎片的林薇手上被劃了一道。
“怎麼了?”
“沒事,洗花瓶呢,沒抓牢,碎了。”
張燃去外頭拿了抹布,又在林薇之前收納起來的外賣袋裡挑了一個質量不錯的,將那些大塊的玻璃碎片先撿起來,放進外賣袋裡。
林薇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才往深處想,他應該是怕玻璃渣被撿垃圾的人碰到,紮到手,有個外賣袋裝著,多一層防護。
真是細心又善良的人。
等收拾完地上的殘局,他才問林薇:“你家裡有藥箱這種東西嗎?”
林薇:“臥室床頭櫃裡有。”
雖然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快一個多月,但張燃還是第一次進她臥室,進門時心裡還有些異樣感覺,但也沒時間心猿意馬,快速打開床頭櫃,找到裡麵的小藥箱。
要離開時,忽然又注意到什麼,抽屜裡躺了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方形首飾盒。
他將兩個盒子打開來,看見兩支一模一樣的鳶尾發簪,頓時明白了什麼。
“找到了嗎?”
張燃回過神來,“找到了。”將東西放回原位,出去了。
林薇自己從藥箱裡拿碘伏給傷口消了毒,又貼了創可貼。
“傷口彆碰水了,今天就歇一天吧。早點休息。”
張燃將藥箱關好,也沒有放回原處,自己就回了露台,進了帳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