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齊頌通完話,林薇便睡不著了,思來想去,又給九叔打了個電話。
九叔沒有存她的手機號,第一次沒有接,第二次才接。
“九叔,是我。”
林薇還是林薔時,和九叔隻有過幾麵之緣。
林薔死後,她再回到海州,除了最高她在瑜伽館實習那次,和九叔見過一麵,之後就沒有見過。
聯係更是一次也沒有。
因此當九叔聽見這個聲音時,還有些陌生,愣了許久。
“我是林薇。”
九叔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你是為了雨時的事情吧,他讓我轉達給你,他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插手了。”
又是“轉達”。
她給每個人打電話,每個人都有陸雨時的話轉達給她。
好似她現在在想什麼,會聯係什麼人,他全然清楚,並提前打好了招呼。
一切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麼一看,林薇也有些恍惚,也不知道真正被監視居住的人到底是她,還是他。
因為陸雨時打過招呼了,林薇也沒能從九叔那裡問出些有用信息。
沒辦法,林薇最後隻能給李昂撥回去,先是同步信息,然後告訴他,自己已經跟齊頌打過招呼,讓他參與到陸雨時的案子中,並囑咐他去見陸雨時時,問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
李昂第二天就和齊頌一起去見了陸雨時。
他監視居住的地點在雲山彆墅,房子裡外都被警方搜查過,在他的可活動範圍之內都安裝了監控,通訊設備,護照,簽證,身份證都被警方暫時扣押。
兩人到達時,陸雨時正在客廳的餐桌上吃早飯,還是老三樣,牛排,沙拉,牛奶。
李昂看見家裡連個阿姨都沒有,很驚訝:“你現在生活不能自理,需不需要我幫你請個阿姨,最基本的家務都可以幫你解決。”
陸雨時坐在輪椅上吃得津津有味:“我正好沒事,做點事就當運動了。”
又問:“林薇讓你來的吧?”
李昂點點頭:“她很擔心你。”
他看了一眼陸雨時打著石膏的右腿。
陸雨時這時意味深長地笑了:“沒想到,我跟她也有當患難夫妻的一天。”
齊頌這時從包裡拿出一份保密協議,遞給李昂。
李昂微愣,打開看了看。
齊頌:“李律師,咱們公事公辦,請你先把這份保密協議簽了。”
李昂:“什麼意思?”
陸雨時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意思就是,我們三個人無論在這張桌子上聊了什麼,知道的人僅限於我們三個人之間,不能泄露給第四個人。”
李昂舉著合同問陸雨時:“讓你讓我怎麼跟林薇交代?她讓我來,就是來……”
陸雨時:“你來了,看見我了,這就行了。其他事,她沒有知道的必要。她要是問你,你就說我很好。能吃能睡。她要是再問,你就說你簽了保密協議,泄露的話,我會追究責任。她但凡是個人,就不會再問你了。”
李昂無語了好幾秒:“你覺得我更怕你,還是更怕她?”
陸雨時喝了一口牛奶:“李律師,我相信你是有職業操守的好律師,我的案子,還請你多多費心了。”
李昂沒辦法,會麵時間是有限的,繼續耽誤下去,耽誤的是陸雨時和齊頌的時間。
最後還是簽了保密協議。
齊頌等他簽完,才拿出另一份文件給陸雨時過目,嘴上一邊彙報進度:“金家現在是金主任做主,我在爭取讓家屬出諒解書。當然……”
李昂聽著很不對勁,忍不住打斷道:“不對啊,齊律師,案子還在審理,為什麼要爭取家屬的諒解書?警方結案了嗎?現在案子到底到什麼進程了?”
齊頌很肯定地點頭:“很不幸,張先生報警之後,警方在他的住處搜到了氰化物。法醫檢測金柯就是死於氰化物中毒。但鑒於張先生腿受了傷,在看守所生活不便,所以警方采取了監視居住。”
李昂又目瞪口呆了兩秒:“你真的殺人了?”
陸雨時戰略性地沉默了幾秒。
李昂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陸雨時吐槽了一句:“你還沒林薇聰明。我殺他乾什麼,他那種失去一切的瘋狗想要的不過是一個重新回到過去的機會,我難道做不到嗎?除了既定的死亡,世界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李昂:“……所以是有人陷害你?”
陸雨時直接不理他了,隻是問齊頌:“陳唐和陳阿妹找到了嗎?”
齊頌搖頭。
李昂也是傻了,明明見過陳唐,此時卻完全想不起來:“這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