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的閃電劃破天際時,蘇晴正在二樓陽台搶救被狂風吹得七零八落的衣服。雨點像斷了線的珠子般砸在晾衣架上,她剛抓住最後一件襯衫的衣角,突然聽見樓上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又做噩夢了?"她仰頭望向三樓那扇熟悉的窗戶,窗簾劇烈晃動著,隱約可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蘇晴掏出來一看,屏幕上跳動著沈藝的消息:「她來了!!!」三個感歎號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毛巾從手中滑落,掉在積水的陽台地麵上。蘇晴眯起眼睛看向單元門的方向,雨幕中,一個撐著黑傘的身影正緩步走來。蕾絲裙擺被風吹得翻飛,像極了恐怖片裡的索命幡。
"林、楚、楚。"蘇晴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指甲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
五分鐘後,三樓走廊。
沈藝把門開了一條縫,走廊的感應燈在他臉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這麼晚了..."
"聽說你頭疼。"林楚楚從gui手袋裡取出一個精致的藥盒,雨水順著她完美的下頜線滑落,"你以前總說布洛芬沒用,我特地買了進口的..."
"你怎麼知道我頭疼?"沈藝抵著門框的手指關節發白,青筋若隱若現。
林楚楚突然踉蹌了一下,纖細的手指扶住牆壁,鎖骨在濕透的襯衫下若隱若現:"我...能先進去嗎?外麵好冷..."
蘇晴拎著個垃圾袋走進來,睡衣外麵隨便套著件明顯大一號的男式外套:"喲,沈藝你前女友又來送溫暖啊?"她故意把"前女友"三個字咬得極重。
林楚楚的指甲在藥盒上掐出幾道月牙形的痕跡:"蘇小姐這麼晚還..."
"倒垃圾啊。"蘇晴晃了晃空蕩蕩的垃圾袋,故意把鑰匙串搖得嘩啦作響,"住樓下就是方便,是吧沈藝?"
沈藝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默默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玄關處,林楚楚的目光在鞋櫃上逡巡。那裡並排擺著兩雙拖鞋——藍色的那雙明顯經常穿,邊緣都有些磨損了。她伸手去拿唯一的女式拖鞋,蘇晴卻搶先一步抽走了:"不好意思,這是我的。"
最後林楚楚隻能踩著酒店式一次性拖鞋,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精心打理的卷發還在往下滴水。
廚房裡,林楚楚熟門熟路地打開吊櫃,踮腳時裙擺不經意地掃過沈藝的膝蓋:"牛奶要加蜂蜜嗎?你以前..."
"他乳糖不耐。"蘇晴從冰箱裡拿出一盒豆漿,"喝這個。"
三杯飲料在茶幾上擺成詭異的三角形。沈藝盯著那杯冒著熱氣的牛奶,突然開口:"你以前都加兩勺糖。"
林楚楚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想起來了?"
"不。"沈藝把牛奶推遠了些,"隻是突然覺得...這場景很熟悉。"
窗外炸響的雷聲震得玻璃嗡嗡作響。借著閃電的光,蘇晴清楚地看見林楚楚無名指上有一道淺淺的戒痕——和沈藝左手那道疤的位置一模一樣。
淩晨兩點十七分,當林楚楚第三次"不小心"碰到沈藝的手背時,蘇晴突然站起身:"我下樓拿個東西。"
五分鐘後她回來,懷裡抱著枕頭和一本《刑法》教材:"突然想通宵複習。"她把枕頭重重扔在沙發上,書頁嘩啦啦翻到第241頁,"你們繼續。"
林楚楚的笑容終於出現一絲裂縫:"蘇小姐真是...勤奮。"
"是啊。"蘇晴故意大聲念道,""非法拘禁罪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暴雨暫歇的黎明,送走林楚楚後,沈藝發現蘇晴正在數他茶幾上的藥片。
"少了兩粒。"她舉起手機,監控畫麵裡林楚楚正鬼鬼祟祟地把什麼塞進手包,"要報警嗎?"
沈藝搖搖頭,從書架後麵摸出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藥瓶:"早調包了。"
兩人肩並肩看著監控畫麵裡林楚楚的高跟鞋卡在門縫裡,黑色裙擺狼狽地絞進門中。蘇晴突然笑出聲:"像不像被退婚的灰姑娘?"
下一秒她的笑聲戛然而止——電梯裡的林楚楚突然抬頭,對著攝像頭露出一個森然的微笑,嘴唇張合間分明是三個字:
「等著我」
沈藝的手不自覺地搭上蘇晴的肩膀,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窗外,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卻驅散不了房間裡彌漫的寒意。
"她到底想要什麼?"蘇晴輕聲問道。
沈藝望著電梯監控最後定格的畫麵,那個扭曲的笑容仿佛刻進了他的視網膜:"她要的是我永遠逃不出她的掌心。"
豆漿已經涼了,表麵結了一層薄薄的膜。蘇晴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塞給沈藝:"我房間的備用鑰匙。下次她再來...你知道該怎麼做。"
沈藝握緊那把還帶著體溫的鑰匙,突然意識到——在這場詭異的三角關係中,他們早已不知不覺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喜歡彆想甩開也無法放下請大家收藏:()彆想甩開也無法放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