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花店的落地窗,在木質工作台上灑下一片金色的網格。蘇晴站在工作台前,指尖輕輕撥弄著一支香檳玫瑰的花瓣。她今天特意比平時早來了半小時,想要在開業前完成一個新設計的婚慶花束。
"斜角45度,再剪短半寸,莖稈吸水會更好。"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蘇晴手一抖,剪刀在花莖上劃出一道不規則的切口。她抬頭,看見沈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側,晨光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他今天穿著蘇晴上周給他買的藏青色襯衫,袖口卷到手肘處,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你...懂這個?"蘇晴下意識把剪壞的花枝藏在身後。
沈藝沒有立即回答。他伸手從花桶裡取出一支玫瑰,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花莖,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情人的手腕。"這裡,"他的指尖停在花莖中部,"木質層太厚,直接插水會腐爛。"
他拿起花剪,手起刀落,花莖應聲而斷。切口平整得像是用尺子量過,角度精確得讓蘇晴屏住了呼吸。
"你以前是花藝師?"蘇晴接過他修剪好的花枝,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指節,觸感溫暖而乾燥。
沈藝搖頭,眉頭微蹙:"不記得。"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可能是...學過。"
倉庫門突然被撞開,蘇婷抱著一大捆滿天星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嘴裡還叼著根棒棒糖。"姐!貨到了!"她腳步一頓,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咦,你倆在乾嘛?研究"插花藝術"?"
她故意把最後四個字咬得曖昧不清,還衝蘇晴擠了擠眼睛。
蘇晴的耳根瞬間燒了起來,低頭假裝整理絲帶:"彆胡說。"
沈藝倒是神色如常。他從蘇婷懷裡抽了幾枝滿天星,手指靈活地一轉,散亂的小花立刻在他掌心聚成蓬鬆的雲朵狀。陽光透過白色的小花,在他掌心投下細碎的光斑。
"哇!"蘇婷誇張地瞪大眼睛,"你這手法,比我姐這個專業人士還利落!"
蘇晴忍不住湊近觀察。沈藝的手指修長有力,關節處有幾處細小的疤痕,卻絲毫不影響動作的優雅。他處理花材的方式很特彆——不是簡單地修剪,而是像在跟每一支花對話,順著它們的生長姿態調整造型。
"能教我嗎?"蘇晴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
沈藝點頭,往旁邊讓了半步。蘇晴站到他剛才的位置,拿起一支玫瑰模仿他的手法。她能感覺到沈藝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發梢,帶著淡淡的薄荷牙膏味。
"再傾斜一點。"他突然伸手,掌心輕輕托住她的手腕調整角度。他的體溫透過皮膚傳來,讓蘇晴的心跳漏了半拍。
蘇婷在一旁誇張地咳嗽:"哎喲,這教學方式夠親密的啊!"
蘇晴慌忙抽回手,卻不小心碰倒了水杯。玻璃碎裂的聲音讓三人都愣住了。
"我去拿拖把。"沈藝說著就要轉身。
"等等!"蘇晴拉住他的衣袖,"小心玻璃。"她蹲下身,卻看見沈藝已經單膝跪地,正用紙巾小心地包裹起碎片。他的動作很熟練,仿佛做過無數次這樣的事。
"你以前..."蘇晴的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每次觸及過去,沈藝眼中總會浮現那種茫然的神色,讓她不忍心繼續追問。
蘇婷不知何時也蹲了下來,手肘支在膝蓋上托著腮:"沈藝,你說你失憶了,可這些技能怎麼都記得這麼清楚?"她突然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那種身懷絕技的特工,因為任務失敗被組織洗腦..."
"少看點電視劇。"蘇晴無奈地打斷她,卻注意到沈藝的手指微微僵了一下。
午飯時間,三人在花店後間的小廚房裡圍坐著。蘇晴把最後一塊紅燒肉夾到沈藝碗裡:"嘗嘗看,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沈藝道謝,動作優雅地用筷子將肉分成兩半。蘇婷咬著筷子觀察他:"你這用餐禮儀也太講究了吧?我姐切肉可沒這麼精細。"
"食不言。"蘇晴用筷子輕輕敲了下妹妹的手背。
沈藝卻突然開口:"火候剛好。"他抬頭看向蘇晴,"下次可以試試先用料酒醃製。"
"你還懂烹飪?"蘇晴驚訝地放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