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淩晨兩點十七分,蘇婷的機車靴"哐當"一聲踹開廚房門。她嘴裡叼著根快化完的棒冰,火紅的短發亂得像被雷劈過。
"沈藝!你他媽又睡地板?"
角落裡的黑影動了動。沈藝慢吞吞坐起來,頭發上還粘著片蘇婷昨天隨手扔的泡泡糖包裝紙。
"沙發,"他揉了揉眼睛,"像在嚼骨頭。"
蘇婷翻了個驚天大白眼,棒冰汁滴在他額頭上:"那是老娘去年網購的便宜貨!彈簧響了半年了!"
"蘇婷?"蘇晴的聲音從樓上飄下來,溫溫柔柔的,"你又在偷吃我凍的——"
廚房頂燈"啪"地亮起。蘇晴站在門口,棉布睡裙整整齊齊,連發梢都透著安靜。她看看縮在角落的沈藝,又看看妹妹嘴角的棒冰漬,輕輕歎了口氣。
2)
五分鐘後,沈藝被按在餐桌前。蘇晴往他手裡塞了杯熱牛奶,轉身去拿醫藥箱。
"手。"她輕聲說。
沈藝乖乖攤開手掌。蘇婷湊過來吹了聲口哨:"哇靠,這傷口是被沙發咬的?"
"修花架劃的。"蘇晴頭也不抬,棉簽蘸著碘伏,"昨天你玩機車回來太吵,他沒說。"
蘇婷突然不吭聲了。她盯著沈藝掌心那道猙獰的傷口,喉結動了動——上周她飆車摔進花叢,是沈藝一聲不吭把機車扛回來的。
"三樓欄杆,"沈藝突然說,"鏽了。"
蘇晴的手頓了頓。
"你怎麼知道?"
"前天夜裡,"沈藝抿了口牛奶,上唇沾著白沫,"你靠在那邊發呆的時候,它在晃。"
蘇晴的耳尖"唰"地紅了。她明明確認過全家都睡著了才敢去露台抽煙的。
蘇婷眯起眼:"等等,你睡廚房能看見三樓?"
沈藝指了指天花板:"通風管。鐵鏽摩擦是降c調。"
"牛逼!"蘇婷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這耳朵能去賭場聽骰子了吧?"
3)
最終沈藝被發配到樓梯間。蘇晴抱來舊榻榻米,蘇婷貢獻出印著"地獄天使"的機車毯。
"再聽見"吃人沙發"就叫我們,"蘇晴彎腰鋪床單,發梢掃過沈藝的鼻尖,"彆自己......"
沈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蘇婷立刻抄起扳手:"性騷擾啊?"
"有車,"沈藝盯著窗外,"藍色川崎,熄火二十六分鐘了。"
蘇晴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那輛機車上周開始就經常出現在巷子口。
蘇婷吹了個口哨:"眼挺毒啊?"她湊近窗戶,"臥槽!這不是上次追我的條子嗎?"
沈藝還握著蘇晴的手腕,掌心燙得嚇人:"要報警嗎?"
蘇晴輕輕抽出手,突然笑了:"不用。"她揉了揉沈藝的頭發,"我們有看門狗了。"
4)
淩晨四點二十分,蘇婷鬼鬼祟祟摸下樓。
"喂,"她踹了踹榻榻米,"教我打架。"
月光裡沈藝睜開眼:"為什麼?"
"明天要揍修車行的阿傑。"蘇婷咬牙切齒,"他給我姐發信息說"你的腰像機車曲線"!"
榻榻米上的鉛筆"哢"地斷了。
沈藝站起來,麵無表情:"第一式,撩陰腿。"
5)
清晨六點四十五,蘇晴被機車的轟鳴聲吵醒。她推開窗,看見沈藝正在修剪薔薇,蘇婷像隻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背上指手畫腳:"左邊!哎對對對稱點!"
"下來,"蘇晴輕聲說,"壓壞了誰給我們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