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的玻璃門被推開時,門鈴發出清脆的聲響。蘇晴正在整理新到的洋桔梗,抬頭看見林楚楚站在門口,黑色長裙被雨水打濕了下擺,手裡那把複古蕾絲傘還在滴水。
"林小姐?"蘇晴放下剪刀,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快進來,外麵雨這麼大。"
林楚楚咬了咬下唇,眼眶微紅:"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怎麼會呢。"蘇晴笑著拉她進來,順手接過那把沉甸甸的傘,"沈藝在後院修剪花枝,我去叫他。"
"不用了!"林楚楚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即壓低聲音,"我是說...不用特意叫他。"
後院的沈藝正對著玫瑰叢發呆,剪刀懸在半空。透過玻璃窗,他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手指一抖,一朵盛開的紅玫瑰應聲落地。
蘇晴給林楚楚倒了杯熱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對方精致的妝容。
"你臉色不太好。"蘇晴注意到她微微發抖的手指,"是不是著涼了?"
林楚楚捧著茶杯,一滴淚恰到好處地落入茶水中:"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沈藝鬼鬼祟祟地從後院探頭:"蘇晴,那批百合到了,得簽收。"
"哦對!"蘇晴拍了拍額頭,"林小姐,你先坐會兒,我馬上回來。"
等蘇晴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沈藝立刻後退兩步,後背抵在牆上,活像隻被逼到角落的貓。
林楚楚輕輕放下茶杯,瓷器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沈藝,你最近...過得好嗎?"
"挺好。"沈藝盯著天花板,"吃得香睡得著,花賣得也不錯。"
"那就好..."林楚楚的指尖撫過杯沿,"我...隻是擔心你。"
她突然咳嗽起來,纖細的手腕抵著額頭,整個人搖搖欲墜。沈藝下意識想上前,又硬生生刹住腳步。
"醫生說...我心臟不太好。"林楚楚氣若遊絲地說,"不能受刺激..."
沈藝點點頭:"那您少來花店,花粉過敏。"
林楚楚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隨即綻開一個虛弱的微笑:"你還是這麼...會關心人。"
沈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叫關心?這叫求生本能。
蘇晴抱著紙箱回來時,發現林楚楚的臉色更蒼白了。
"天啊!"她急忙放下箱子,"要不要去醫院?"
林楚楚搖搖頭,勉強笑了笑:"隻是...有點孤單。"
她的目光似有若無地飄向沈藝,那眼神像是被打碎的玻璃,每一片都閃著細碎的光。
蘇晴頓時母愛泛濫:"沈藝,你陪林小姐說說話吧,我去泡點安神茶。"
"等等!"沈藝像被踩了尾巴,"我花還沒剪完..."
但蘇晴已經風風火火衝進了後廚。沈藝慢吞吞地挪到離林楚楚最遠的椅子邊,仿佛那裡有輻射區。
林楚楚輕輕攪動茶杯:"你知道嗎?我昨晚夢見我們從前..."
"我不記得從前。"沈藝打斷她,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
"可我記得..."林楚楚的聲音輕得像羽毛,"你最愛喝我煮的咖啡..."
沈藝在心裡冷笑。是啊,喝完就失憶了,效果拔群。
他從口袋裡摸出薄荷糖,故意把包裝紙撕得嘩啦響。
林楚楚突然伸手想碰他的手腕:"沈藝,我們能不能..."
"花!"沈藝彈簧一樣跳起來,"花要澆水了!"
他抄起噴壺對著空氣一通亂噴,水霧在陽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林楚楚的笑容僵在臉上,精心卷過的劉海被打濕了幾縷。
蘇晴端著茶盤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沈藝像個落湯雞一樣舉著噴壺,林楚楚的眼妝微微暈開,桌上的茶杯裡飄著一片玫瑰花瓣。
"你們..."蘇晴眨眨眼,"在玩水槍大戰?"
林楚楚迅速切換成泫然欲泣模式:"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沈藝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對,她不好,我先走了。"
他奪門而出的背影,活像身後有惡鬼在追。
林楚楚對蘇晴露出一個苦笑:"他果然...還是很討厭我。"
蘇晴遞給她一條乾淨毛巾:"彆多想,他可能隻是..."她絞儘腦汁想了個理由,"怕水。"
窗外,沈藝蹲在馬路對麵的長椅上啃麵包,濕漉漉的頭發耷拉著,眼神哀怨得像隻被遺棄的大型犬。
林楚楚望著他的背影,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遊戲才剛開始呢..."
她低頭整理衣袖時,蘇晴沒注意到她藏在袖口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上麵是蘇婷在酒吧狂歡的照片,拍攝時間顯示是十分鐘前。
"對了,"林楚楚突然抬頭,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聽說你妹妹很喜歡跳舞?城西新開了家不錯的酒吧..."
蘇晴正想回答,門鈴又響了。渾身濕透的沈藝站在門口,手裡舉著兩杯奶茶:"我買了喝的。"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林楚楚,像守衛領地的狼。林楚楚微微挑眉,低頭抿了一口茶,掩去嘴角的笑意。
這場戲,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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