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的空氣悶得讓人發慌,蘇晴站在花店門口,抱著一大束向日葵發呆。陽光透過玻璃門照在花瓣上,金燦燦的,本該讓人心情愉悅,可她的眉頭卻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沈藝從裡屋走出來,手裡捏著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瞥了她一眼:“你再盯下去,那束花就要羞愧得自儘了。”
蘇晴回過神,歎了口氣:“它要是真能羞愧自儘,倒省得我糾結了。”
“糾結什麼?前男友?債主?”沈藝歪頭,故意拖長音調,“還是那個天天在對麵咖啡館‘偶遇’我們的林楚楚?”
蘇晴手一抖,向日葵啪嗒掉在地上,幾片花瓣可憐巴巴地散落。她彎腰去撿,嘴裡小聲嘀咕:“……我寧願是債主。”
沈藝蹲下來幫她撿花,兩人的手指在空中短暫地碰了一下,又各自迅速縮回。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輕鬆:“債主至少還能談條件,林楚楚那種……”他頓了頓,“……屬於精神汙染。”
蘇晴沒忍住,笑了一聲,又很快收斂。她低頭整理花束,聲音悶悶的:“她今天約我喝咖啡。”
沈藝手裡的剪刀“哢嚓”一聲,剪歪了一枝玫瑰。他盯著斷掉的花枝,沉默兩秒,才說:“……她是不是又編了什麼感人肺腑的失憶前愛情故事?”
“比那個精彩。”蘇晴抬起頭,眼神複雜,“她說你以前總給她煮紅糖水。”
沈藝的表情瞬間凝固。
“你?”蘇晴挑眉,“煮紅糖水?”
“……我連燒開水都能把廚房炸了。”沈藝乾巴巴地說。
“我的反應和你現在一模一樣。”蘇晴歎氣,“但她哭得梨花帶雨,我差點就信了。”
沈藝揉了揉太陽穴:“她還說什麼了?”
“她說……”蘇晴模仿著林楚楚泫然欲泣的語氣,“‘蘇小姐,我真的沒想過打擾你們,可我一閉眼,全是沈藝給我煮紅糖水的樣子……’”
沈藝嘴角抽搐:“她是不是還說我承諾過和她葬在同一個墓穴?”
蘇晴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因為上次她說的是我答應過陪她看極光。”沈藝麵無表情,“她的故事庫更新得挺快。”
蘇晴終於沒繃住,笑出了聲。可笑著笑著,她的表情又黯淡下來:“……但她最後說,如果我們不分開,她會讓花店開不下去。”
沈藝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她查過我們的租金合同。”蘇晴低聲說,“她知道我們下個月要續約。”
沈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力道大得差點把她的發繩扯掉:“怕什麼,大不了我出去賣藝。”
蘇晴拍開他的手:“賣什麼藝?胸口碎大石?”
“不,我可以表演‘如何用一張帥臉讓富婆心甘情願掏錢’。”沈藝一本正經。
蘇晴翻了個白眼:“那你不如直接去找林楚楚,她看起來挺吃你這套的。”
“哇,好狠的心。”沈藝捂住胸口,“你居然推我入火坑?”
“反正你皮厚,燒不穿。”
兩人鬥著嘴,店門突然被推開,蘇婷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手裡舉著手機:“姐!那個林楚楚是不是給你下蠱了?!”
手機屏幕上,是林楚楚剛發的朋友圈——一張憂鬱的側臉照,配文:【有些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像隔了一整個銀河。】
蘇晴:“……”
沈藝:“她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挺文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