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後間的空氣裡飄著洋桔梗的清香,蘇晴正踮著腳整理頂層貨架。一個陳舊的牛皮紙箱突然傾斜,裡麵的雜物稀裡嘩啦地灑了一地。
"見鬼!"她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絲帶和包裝紙,指尖突然碰到一個冰涼的金屬物件。
那是一枚簡約的鉑金戒指,在午後的陽光下泛著冷光。蘇晴眯起眼睛,借著窗戶透進來的光線仔細端詳內圈的刻字——「sy&y」。
"sy..."她無意識地念出聲,心臟突然漏跳一拍。
"需要幫忙嗎?"
沈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嚇得蘇晴差點把戒指掉在地上。她猛地轉身,看見他抱著一大束新鮮采摘的向日葵站在門口,花瓣上還沾著晨露。
"沒、沒事。"蘇晴下意識把戒指攥進掌心,金屬邊緣硌得她生疼。"就是整理些舊東西。"
沈藝把花束放進水桶,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花瓣調整位置。"這些向日葵開得不錯,明天早市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嗯..."蘇晴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他的左手無名指,那裡空空如也。她清了清嗓子:"沈藝,你以前...結過婚嗎?"
剪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沈藝彎腰去撿,後頸的線條繃得筆直。"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蘇晴攤開手掌,戒指在掌心閃著微光。"剛才找到的。"
沈藝的動作凝固了。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陽光透過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得他的側臉格外蒼白。
"是你的吧?"蘇晴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sy...沈藝?還是說,你本名是沈硯?"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一隻蜜蜂撞在玻璃上,發出細微的嗡嗡聲。沈藝終於直起身,卻沒有接過戒指。
"扔了吧。"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不值錢的玩意兒。"
蘇晴突然感到一陣無名火起。"y是誰?林晚意?"她向前一步,"就是現在天天來店裡喝咖啡的那個林楚楚?"
沈藝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他轉身去拿噴壺,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我說了,不認識。"
"哈!"蘇晴誇張地笑了一聲,"那你解釋解釋,為什麼每次她來你都躲到後院去?為什麼她總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為什麼——"
噴壺從沈藝手中滑落,水花濺濕了他的褲腳。他猛地轉身,眼中閃過一絲蘇晴從未見過的陰鬱。"夠了!"
兩人對峙著,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蘇晴突然注意到沈藝的右手在微微顫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你還好嗎?"她的怒氣瞬間被擔憂取代。
沈藝閉上眼睛,喉結上下滾動。"頭疼。"他啞著嗓子說,"最近總是...看到一些片段。"
"什麼片段?"
"一個女人...紅色指甲..."沈藝的呼吸變得急促,"她說...寵物不許逃跑..."
蘇晴倒吸一口冷氣。她突然抓住沈藝的手腕,把他拉到鏡子前。"看著我!林楚楚就是你老婆對不對?那個控製狂林晚意?"
鏡中的沈藝麵色慘白,瞳孔微微擴大。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老天..."蘇晴鬆開手,後退兩步,"我居然收留了一個有婦之夫,還幫著他對抗他老婆?這算什麼?現實版《致命女人》?"
沈藝突然笑了,那笑容讓蘇晴毛骨悚然。"現在趕我走還來得及。"
"我倒是想!"蘇晴抓起抹布狠狠摔在桌上,"但你以為她會放過我嗎?那個瘋女人明顯是衝著你來的!"
風鈴突然清脆地響起來,兩人同時僵住。一個甜得發膩的聲音從店鋪前廳傳來:
"沈藝~我帶了新磨的咖啡豆哦!"
蘇晴翻了個白眼。"又來了,每天準時得像打卡。"她壓低聲音,"這次換你應付,我去後麵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