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正用剪刀修剪著一支香檳玫瑰的刺,陽光透過玻璃窗在花瓣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手指靈巧地將花枝旋轉半圈,剪掉一片多餘的葉子。門鈴突然叮咚作響,她頭也不抬地喊道:"歡迎光臨晴藝花店,隨便看看!"
"這麼專注?連老公回來都沒發現?"沈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幾分疲憊和掩不住的笑意。
蘇晴這才抬頭,看見沈藝西裝革履地站在門口,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手裡還捏著個不斷震動的手機。"喲,沈總今天這麼早就下班了?"她故意拖長聲調,"不是說有個重要會議要開到晚上嗎?"
沈藝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櫃台前,把手機往桌麵一放,屏幕立刻亮起來,顯示著一條新消息。蘇晴湊近一看,眉毛不自覺地挑了起來:""灣流g650,12點起飛,缺個插花師。——t"?這是什麼新型詐騙短信嗎?"
"比詐騙可怕多了。"沈藝解開西裝扣子,整個人癱坐在櫃台旁的高腳凳上,"林晚亭發來的。她說有個沙特王妃的助理的堂姐——"
"等等,"蘇晴放下剪刀,雙手抱胸,"你什麼時候連沙特王妃的助理的堂姐都認識了?"
"重點不是這個!"沈藝抓了抓頭發,把原本整齊的發型揉得亂七八糟,"重點是林晚亭要我中午去她的私人飛機上當臨時插花師!"
蘇晴眨了眨眼,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所以我們的沈大總裁現在連插花副業都這麼搶手了?私人飛機專程接送?"她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道,"要不要我幫你把圍裙和花藝剪刀打包一下?"
"彆鬨了。"沈藝無奈地看著妻子,"我正愁怎麼拒絕呢。"
"為什麼要拒絕?"蘇晴歪著頭看他,"多好的機會啊,既能展示你的花藝才華,又能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私人飛機。"她拿起那支修剪好的香檳玫瑰,輕輕插在沈藝的西裝口袋裡,"說不定還能認識幾個石油大亨,以後咱們花店可以直接進口沙特玫瑰了。"
沈藝剛要反駁,手機又震動起來。這次是一條語音消息,林晚亭那帶著拉美腔調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出來:"沈總,飛機上有從荷蘭空運來的新鮮鬱金香,據說和王妃頭上的王冠是同一個品種哦~十二點不見不散~"
蘇晴吹了聲口哨:"哇哦,鬱金香和王冠同款,這規格夠高的啊。"她突然湊近沈藝,壓低聲音,"說真的,你去吧。"
"你認真的?"沈藝瞪大眼睛。
"當然。"蘇晴點點頭,"不過有個條件——"她轉身從櫃台下拿出一個小巧的gopro相機,"把這個帶上,我要看看傳說中的私人飛機到底有多奢華。"
沈藝哭笑不得:"你這是讓我去當商業間諜?"
"不,"蘇晴一本正經地糾正,"是讓你去當花藝界的詹姆斯·邦德。代號:黃金剪刀。"
就在這時,倉庫門砰地一聲打開,蘇婷抱著一大捆滿天星衝了出來:"姐夫!我聽說你要去私人飛機上插花?!"她眼睛亮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能帶我一起去嗎?我可以當你的助手!幫你遞剪刀!幫你整理花材!幫你——"
"停停停,"沈藝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誰說我要去了?"
蘇婷看看沈藝,又看看蘇晴,最後目光落在櫃台上的gopro上:"哦~我懂了。"她露出狡黠的笑容,"姐,你這招高明啊,遠程監控。"
"什麼監控,"蘇晴翻了個白眼,"這是為了保護你姐夫的人身安全。誰知道那個瘋女人會不會把他拐賣到迪拜去當花藝奴隸。"
沈藝看著眼前這兩個一唱一和的姐妹,突然有種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感覺。他歎了口氣,拿起那個小小的gopro:"所以我現在是必須得去了?"
"沒錯!"姐妹倆異口同聲地回答。
上午1130,一輛黑色奔馳停在花店門口。駕駛座上的林晚亭摘下墨鏡,衝著站在門口的沈藝露出燦爛的笑容:"準時得像個瑞士鐘表,不愧是沈總。"
沈藝僵硬地笑了笑,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gopro——蘇晴把它巧妙地彆在了他的領帶夾上。"先說好,我隻負責插花,不負責陪聊,不負責拍照,更不負責應付什麼王妃的助理的堂姐。"
林晚亭做了個投降的手勢:"當然,專業花藝師隻需要專注於花藝。"她眨了眨眼,"不過如果王妃本人突然出現並且愛上你的插花風格,那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了。"
沈藝翻了個白眼,鑽進車裡。林晚亭今天穿了一件酒紅色的真絲襯衫,領口敞開著,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條細細的金鏈子。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腕表,但指甲卻修剪得短而乾淨,沒有任何裝飾——完全不像會在意美甲的人。
"緊張?"林晚亭瞥了一眼不斷調整領帶夾位置的沈藝。
"隻是不習慣戴這個。"沈藝含糊其辭。
林晚亭突然伸手,輕輕碰了碰那個gopro:"畫質不錯,不過廣角不夠,拍不到整個機艙。"她笑眯眯地說,"需要我借你一個專業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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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藝的手僵在半空:"你...你知道?"
"親愛的沈總,"林晚亭轉動方向盤,聲音裡帶著揶揄,"你以為我這些年攝影是白玩的?這麼明顯的攝像頭,我隔著三條街就看見了。"
沈藝的耳根瞬間紅了:"是蘇晴非要——"
"我懂我懂,"林晚亭打斷他,"妻子的小小關心嘛。"她突然壓低聲音,"不過告訴你個小秘密——王妃真的超級討厭被偷拍,抓住的話會沒收相機哦。"
沈藝頓時覺得領帶夾上的gopro重若千鈞。
當奔馳車駛入私人停機坪時,沈藝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純白色的灣流g650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像一隻優雅的白天鵝。舷梯旁站著兩位穿著製服的乘務人員,其中一個手裡捧著一束...呃,那應該算是花束吧?
"這就是急需專業插花師的原因?"沈藝指著那團蔫巴巴的百合和幾支垂頭喪氣的玫瑰問道。
乘務長——一個梳著一絲不苟發髻的中年女性——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原定花藝師昨晚食物中毒了。"
沈藝忍不住吐槽:"吃了自己做的花?"
乘務長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實際上是海鮮過敏。不過您這個解釋更有趣。"
林晚亭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沈總果然幽默感十足。"她拍了拍乘務長的肩膀,"放心吧,這位可是能把枯枝敗葉變成藝術品的魔術師。"
沈藝接過那束"慘不忍睹"的花,手指輕輕撥弄著已經發黃的花瓣邊緣。他抬頭看了看飛機艙門,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花,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自己真的要為了這麼一束破花登上私人飛機?
"彆擔心,"林晚亭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機上有從阿姆斯特丹空運來的新鮮花材,比這強一百倍。"她的呼吸帶著淡淡的薄荷香氣,"不過王妃就喜歡這種"自然凋零的美感",所以你的任務是把新鮮花材做得看起來快死了,但又不能真的死透。"
沈藝眨了眨眼:"這是我聽過最詭異的花藝要求。"
"歡迎來到土豪的審美世界。"林晚亭做了個"請"的手勢。
機艙內的裝潢讓沈藝差點忘了呼吸。真皮座椅、實木飾板、水晶杯具...每樣東西都在無聲地尖叫著"我很貴"。最誇張的是茶幾——那玩意兒居然是鍍金的,在機艙燈光下閃閃發光,刺得沈藝眼睛疼。
"彆緊張,"林晚亭看著僵在原地的沈藝,"鍍金的而已,又不是純金的。"她指了指座椅,"那些才是純金的。"
沈藝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是說...這些座椅..."
"24k純金框架,意大利小牛皮坐墊。"林晚亭輕鬆地說著,像是介紹超市裡的打折商品,"不過坐起來其實不太舒服,太硬了。"
沈藝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不太舒服"的純金座椅,跟著乘務長來到工作區。一張折疊桌上擺滿了各種花材,確實都是頂級品質——鮮紅的鬱金香挺拔如劍,白色的馬蹄蓮純淨似雪,連配葉都綠得發亮。
"所以..."沈藝拿起一朵鬱金香,"我要把這些充滿生命力的花,弄得看起來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