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給陸星津打完電話,轉身回到病房,便瞧見顧佑寧正手持勺子,小心翼翼地給許安年喂粥。
他動作輕柔,每舀起一勺粥,都會先輕輕吹上幾下,生怕會燙到她。
許安年抬眼,正好看到走進來的聆音,臉上瞬間泛起一抹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推了推顧佑寧。
顧佑寧扭頭,目光與聆音交彙,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便又將視線落回許安年身上,依舊溫柔地勸道:“再吃一點兒,嗯?”
許安年卻耍起了小性子,腦袋一偏,眼神刻意避開那碗看似無味的白粥,嬌嗔地撒嬌道:“我才不要,我就想吃炸雞薯條和可樂嘛。”
顧佑寧無奈地笑了笑,哄著她:“先把這粥吃了,等你出院,不管你想吃什麼,我都陪你去吃。”
許安年這才不情不願地張嘴,喝了一小口粥,隨即嘟囔著:“都怪梁沐晨那個瘋子,要不是他,我怎麼會躺在這裡!”
顧佑寧的眼神瞬間變冷,下頜線緊繃,可語氣卻依舊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安年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聆音還是頭一回見顧佑寧這般模樣,心中不禁有些新奇,看來許安年在他心裡的分量,著實不輕。
她嘴角微微上揚,卻帶著一絲冷峻:“安年,你就等著吧,他馬上就得過來,當著你的麵下跪道歉。”
許安年看著兩人神色嚴肅,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小聲嘀咕道:“你們倆臉色好嚇人哦,我還以為出什麼天大的事兒了呢,咱這是要組成惡人聯盟嘛?”
聆音看著許安年那副沒心沒肺卻又惹人憐愛的模樣,不禁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還覺得這事兒不大?就因為你這事兒,整個京圈都鬨得沸沸揚揚的。梁沐晨和王清那兩個家夥,被顧爺爺直接下令弄去跪祠堂了。”
“啊?”許安年著實吃了一驚,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驚動了顧爺爺。
想想也是,自己腹中懷著的可是顧家金孫,顧爺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定會為她出氣。
可再反觀自己的父親,到現在,不僅連醫院的門都沒踏進來過,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想到這兒,許安年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
顧佑寧察覺到許安年情緒的變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彆想那麼多,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護你周全。顧爺爺很看重你和孩子,顧家也定會給予你應有的尊重與關愛。至於你父親……他不懂得珍惜你這個好女兒,那是他的損失。”
許安年乖乖地靠在顧佑寧溫暖的懷抱裡,心中百感交集。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拚命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就在這時,病房門“砰砰”作響,還未等裡麵的人回應,便被粗暴地猛地推開。
梁沐晨和王清被人架著,狼狽不堪地出現在門口。
兩人頭發蓬亂,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疲憊,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靈魂,隻剩一具空殼。
兩人一夜未眠,在祠堂裡硬生生跪了一整晚,又餓又累,精神早就瀕臨崩潰的邊緣。
跪了一整夜的膝蓋紅腫,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每邁出一步,都伴隨著一陣細微而痛苦的抽氣聲。
梁沐晨原本還以為這事兒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一件小事了,直到被強行押進祠堂,被迫跪在那冰冷堅硬的地麵上,還不準合眼休息,他才意識到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嚴重。
可即便如此,他心裡還存著一絲僥幸,想著憑自己父親的能耐,定能將他安然無恙地弄出去。
然而,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