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葎慌忙抽紙過來，哄孩子似的耐心解釋：“不能亂吃藥，我叫了醫生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再吃。”
“哦，知道了。”眼裡剛蓄滿的眼淚眨個眼就乾乾淨淨了。
似乎聽到了讓自己放心的答案，顧念一搭一搭動著眼皮，沒眨幾下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屋子裡黑的沒有一絲光亮，顧念撐著手坐起來，手背刺痛，猜到是沈修葎找來的醫生給她打了針。
“大哥哥。”
她知道他在不在。
沒人回應，自己的聲音也被黑暗吞沒。
隨之而來的是安靜，那種沒有任何聲音的空寂，像是被人罩在袋子裡憋悶又無聲，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仿佛被人掐住氣管的窒息感讓顧念有種瀕臨死亡的恐懼，喘不上氣，她得逃出去，逃出這個地方。
打開門步履虛浮地衝著有光亮的地方跑，慌張的像有東西在後麵追。
偌大的客廳燈火通明，雨停了，窗簾被風吹著輕輕擺動，讓她的呼吸也跟著順暢很多。
沈修葎背對著她站在陽台上，此時其他物體自動被打了馬賽克，顧念眼裡隻剩那抹高大的身影。
衝進他懷裡抱緊他勁瘦的腰。
“沈修葎，你彆走…”安靜的黑暗帶來的恐懼都被踏實取代，這個人隻要站在那什麼都不做就會讓人莫名的心安。
伸出手拍著顧念的後背，沈修葎低著聲溫柔安撫：“剛出來，抽支煙就回去了。”
順著他向後伸著的手看，果然手指間捏著煙，旁邊的水晶煙灰缸裡麵立著好幾隻被按斷的煙蒂，有的還冒著細煙。
他抽煙的姿勢很好看，不同於彆人夾在食指中指間，他喜歡用拇指和食指捏著，中指適時敲掉燒燼的煙灰，修長的手指自然彎曲，格外不羈。
“連哥哥都不叫了，生個病膽子大了不少。”
掐斷剛抽了一口的煙，沈修葎輕攬著顧念往房間走，伸手開了燈才讓她進。
重新躺回床上，顧念感覺他有心事，抓著沈修葎的袖口不鬆手，問：“大哥哥，你有心事嗎？”
“沒有，少操點心，病好的快。”沈修葎伸手探了顧念的腦門，沒發燒。
“你能陪我嗎，我睡不著，會害怕。”
也許真像他說的生了病膽子跟著變大了，她作為病人優先考慮了自己，沒有把關注點放在‘會不會給他添麻煩’或者‘有沒有惹他生氣’上。
這種改變讓她覺得輕鬆，自私的人大多都是心情愉悅的，就像現在的自己。
沈修葎很少聽到顧念提要求，她平時都是乖巧聽話怕給人添麻煩的性子，想拒絕他都得在心裡建設很久才不確定的開口問可不可以。
她提的要求沈修葎從不會拒絕，小蝸牛不能嚇，嚇了又會縮回去不出來。
“要不要找個電影看？”
不敢獨處的顧念隻要能跟著沈修葎，去哪做什麼她都願意。
“好。”顧念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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