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沒聽到回答,倒是引得對方兩聲冷笑。
“那你先告訴我,這個真的是不小心掉的嗎?”
金屬碰撞後滑落的聲音在空寂的病房裡異常清脆。
從剛才進門反複解鎖的‘哢噠’聲顧念就猜到珍珠項鏈在他手裡。
顧念下意識捏衣角,轉頭盯著沈修葎手裡的項鏈。
雖然已經做好被他質問的準備,但真被直截了當問出來的時候她還是心虛。
沈修葎拎著項鏈一端,把鎖扣垂下來給她看:“不小心?掉的?”
“如果我說是呢。”顧念把項鏈接過來攥在手心裡。
又是意味深長兩聲笑,一邊嘴角勾起來另一邊紋絲不動的諱莫樣子。
“這條項鏈是我請意大利私人設計師親手做的,鎖扣部分材質特殊,十年八年都不會影響它的鬆緊度。”沈修葎點點她握項鏈的手背,“退一萬步說,就算材質普通,也不至於半年就鬆到換個衣服都能掉的程度。”
“想不小心掉下來,有點難…”
顧念知道瞞不過他,自己這點小心思在他這種老狐狸麵前耍,簡直班門弄斧。
“我承認,的確是我故意放在洗手台上的,但是沒人逼她拿走,也沒逼她扔到水池裡。”顧念乾脆坦白。
堅定的語氣輕柔而有力,隻有眼神在說話間閃過一瞬不易察覺的慌亂。
“然後呢?你的計劃就是把自己搞成這樣讓我難受,然後一氣之下把她從劇組弄走?”沈修葎手指在空氣中繞了半圈,做思考狀望向顧念,“這叫什麼?苦肉計還是借刀殺人?”
冷峻的側臉線條分明,透出一股涼薄,淡漠的嗓音冷冰冰的。
“我沒讀過這麼高深的書,青大高材生教教我?”
不知道是不是窗戶沒關嚴,冬天的寒氣透過窗縫吹進顧念衣領,又順著縫隙滲入皮膚,凍起一層寒霜。
受不了那逼人視線,顧念慌忙躲避,組織半天語言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跟語言能力都還給大自然了似的。
沈修葎下床,背對著病床坐在椅子上,手裡把玩項鏈上粉白透亮的珍珠。
感覺到人離開病床,顧念望向他。
沈修葎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肩膀很寬,有段時間顧念很喜歡讓他背著自己跑來跑去,每當這時候他總是能蹲到最低,讓她輕鬆趴上去。
大概是缺失過太多的父愛,顧念很喜歡這種溫馨又保護欲十足的互動。
而他總是由著自己撒歡,滿頭大汗也從沒說過累。
此時正值中午,陽光正耀眼,透過窗簾縫兒斜著散落進來,空氣裡細小的灰塵飄飄蕩蕩。
他的背影露在半昏不暗的日光裡,看上去竟有幾分落寞,顧念莫名鼻子一酸。
“利用你很對不起。”她聲音很輕,“我想不到彆的辦法,又不想告狀那麼矯情。”
“所以就自導自演,氣象專業乾導演的活,發展這麼全麵。”沈修葎聲音低沉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