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葎打量顧念臉色，緊張得呼吸都跟著放慢。
小超知道說錯話，捂住嘴巴不鬆手。
顧念冷靜地收起碎片和掉在地上的米粒，望著它們想。
自打想通自己為什麼總想看到他，為什麼看到他會心安，會害羞，為什麼聽到他電話裡的女人聲會覺得不對勁起，她就總是沒安全感。
她就像陽光裡那些飄飄浮浮的小灰塵，總也落不到實處。
所以她才會一次次敏感，一次次懷疑。
一次次覺得自己在他的世界裡格格不入。
可是這些她不敢跟沈修葎說。
一來是覺得說這些太矯情。
二來兩人在一起還不到半月，感情基礎太薄，說完會不會適得其反也不一定。
時間久了不信任就像一顆種子，心裡有它需要的沃土，藉此生根發芽。
沈修葎的以前是種子，而自己的不信任就是那片滋養種子的沃土。
他的過去沒辦法更改，但是她想要他的以後，那麼自己的信任是不是可以試著多一點。
“你以前喜歡趙妍？”顧念問出來突然輕鬆很多。
如果是以前顧念不會問，自己已經習慣去猜測，去忍耐。
見勢不好，小超立馬跑出去，還不忘順手帶走門口椅子上那袋被遺忘的保溫飯盒。
“沒有。”沈修葎還在盯著顧念，像是想把她表情看清楚，“找她做女主炒緋聞的決定是在撤回照片之後。”
顧念抬頭看他。
從自己醒來到現在，她一直沉浸在趙妍帶來的憋悶和賭氣裡。
直到現在她才認真打量沈修葎。
因為參加開業典禮，他穿的非常正式，藏藍色手工西裝剪裁立體，內裡配白色襯衫，就連領帶都是規矩的純色。
如果忽略掉歪到紐扣右側的領帶和從西褲邊漏出一截的襯衫以及那雙沾上的一小片類似油漬不明液體的意大利手工皮鞋，這一身應該是非常嚴謹莊重的。
顧念記得他一直是休閒為主，就算是參加酒會也隻是搭配偏舒適的西裝馬甲。
憑這一身西裝，足以看得出他對伍成胥開業的重視。
可現在，他從典禮上跑出來找自己，還被拍，被說耍大牌。
“我知道了。”顧念收回視線，默默收拾碎碗塊。
沈修葎抓過她的手，動作有點急切，以致力道帶著顧念傾身向前：“一會我來收。”
說完公主抱姿勢把顧念放在病床上。
伸手摸她額頭，不燙了。
放心後走到茶幾旁邊把剛摔碎的飯粒和碎瓷片收起來。
又把他那份扣好，挑選幾樣菜一起放到病床自帶的桌板上。
“再吃點，有什麼問題吃完再說。”
顧念含笑望向他，那雙深褐色眸子裡此刻全是自己，滿滿登登，附滿淺層深處。
“為什麼覺得我有問題要問。”
“沒問題碗怎麼碎的。”沈修葎夾她愛吃的菜放進碗裡，遞給她。
“手滑，”顧念搖頭，“我吃飽了，也沒有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