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消音的爆破衝擊緊靠窗邊的小超和顧念,碎玻璃四下飛散,小超手下瞬間卸了力,雙手捂在顧念頭上,整個人將她環住擋在身前。
即便這樣,碎玻璃還是有一些紮進顧念胳膊。
小超後背更嚴重,幾近血肉模糊。
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小超在沒怎麼反抗中被帶走。
因為他知道反抗沒有用,結果都一樣,那些掙紮做不做都是無謂的。
小超低著頭雙手背在身後被綁起來,左右兩邊各跟著一個五大三粗的人,一人一隻胳膊拽著他往外走。
兩人看不出來是什麼身份。
隻是剛才這進來營救的人身手矯健,不像普通警察。
走之前,小超抬頭看一眼又愧疚的弟下,朝顧念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
醫生正在幫顧念清理身上被碎玻璃劃出的傷口。
“雖然不能原諒你,但我知道你沒想真的傷害我,小超哥,你是個好人。”
小超想起沈修葎訂婚宴那天,在頤和公館路口,她也是這麼說的,頓時有些眼熱。
他語言凝噎在喉嚨,最後被踉蹌著拽出門也沒說出來話。
顧念淡淡的盯著慢慢關緊的門,直到它嚴絲合縫。
這應該是她和小超最後一次見麵了。
身邊的那些人,好像在一瞬間都變了。
淩小晚剛被迫經曆過驚心動魄的解救人質活動,焦躁的情緒正沒有宣泄口。
擼起袖子就要往門外追:“他還敢來這套,我必須弄死這個腦殘。”
玻璃拔出皮膚那瞬間,有一種又被刺破一遍的痛覺,顧念忍不住哼出聲:“嘶。”
淩小晚剛要摸到門把手又趕緊調轉回來:“醫生啊,你下手要輕一點啊,這孩子瘦的沒有肉了,說不定那玻璃渣就釘在骨頭上。”
醫生無語的看了眼不足兩毫米的玻璃,默默在腦海中翻了個白眼。
這點傷剛來實習的護士處理起來都遊刃有餘,他能來已經是殺雞用牛刀。
現在竟然還被嫌棄。
帶人來營救的伍成胥正踢門進來,臉臭的就跟讓榴蓮皮拍過似的:“一點小傷值得這麼大陣仗,果然是累贅。”
蔣家在小超逃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收到消息。
早在醫院周圍埋伏下一大批人,說是天羅地網也不為過。
蔣東升親自帶人守在顧念病房麵對麵的另一幢樓裡,找了個視角清晰的地方觀察對麵一舉一動。
他也在等,背後指使小超的人一直沒抓到,沈修葎剛到雲城又遇到麻煩。
如果能揪出背後指使者,說不定能幫上雲城那邊。
所以,他在等,以顧念為餌。
“吐不出來象牙的果然是狗嘴,不愛看滾出去,沒人歡迎你。”淩小晚指著地上還沒被清理的玻璃渣說。
伍成胥看了眼坐在床邊安靜的顧念,輕嗤一聲:“你以為我願意來。”
說完扔下一堆東西就走了。
顧念從始至終沒抬過頭,也沒打招呼,就那麼坐著。
片刻後她猜到什麼,猛地轉頭看向窗外。
陽光刺的眼睛睜不開,但她依然看到一閃而過那張冷冽又棱角分明的臉。
是蔣東升。
大概是沒想到顧念會看過來,他明顯僵了一下,以至於反應慢半拍,被對麵小姑娘抓個正著。
顧念想想覺得好笑,自己一個孤兒,前十幾年無人問津,認識沈修葎以後倒成了誰都用得著的香餑餑。
隻不過,是利用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