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濃稠如染不開的墨汁,隻能透過幾縷涼薄的月色打在沙發上。
沈修葎手肘撐在雙腿膝蓋,低著頭。
整個人籠罩在稀薄的光線裡,從裡到外散發孤寂,很絕望的樣子。
顧念悄悄睜開眼睛看他。
沈修葎幫她貼完退燒貼顧念就醒了,昏迷是裝的。
她看了眼窗邊裹在銀霜裡的輪廓,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沈修葎,被當成彆人的滋味,你體會的怎麼樣……
難過嗎?
可惜,你連我百分之一的痛苦都體會不到。
一整夜兩人心知肚明誰都沒睡,但也沒說過話。
顧念閉著眼睛裝睡,但是能感覺到涼颼颼的視線時不時掃過來,如芒刺背。
直到天邊泛起青光,房門被敲響,大力輕聲提醒沈修葎該走了才打破一整晚詭異的安靜。
沈修葎臨走前深深看了眼床上,轉身出了門。
聽見關門聲,顧念睜開眼睛坐起來。
一整晚的煎熬終於過去了。
雖然比起自己受到傷害隻是九牛一毛,但能報複一下沈修葎,很不容易了,這樣的機會不多。
可是……好像沒什麼快感。
胸口悶的更厲害了,就像堵了一團濕噠噠的棉花。
顧念鼻子有些發酸,覺得自己沒出息,自己大概是被耍傻了,竟然還敢念那點舊情。
去浴室洗了把臉,冷靜下來才想起來自己一整晚沒回氣象局安排的酒店,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發現。
趕緊拿手機準備打電話跟領隊說一聲,發現手機也沒電了。
不敢再耽誤,起床來不及收拾自己就趕緊往氣象局趕。
回到氣象局安排好的酒店,顧念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放空。
剛想補個眠,就聽見敲門聲。
“顧念,在裡麵嗎?”
是韓舟。
大概是怕打擾顧念,聲音很低,急切擔心的語氣。
緊接著嗲嗲的女聲響起來,秦珍珍拉著韓舟:“這個時間她可能還沒醒,顧念酒量好,彆擔心了,我們先下去,教授等著呢。”
韓舟推開她碰到自己的手,冷眼睨著:“昨晚你就一直攔著我找顧念,為什麼。”
秦珍珍被看的心虛,眼神飄忽。
她不敢承認自己給顧念下藥,更不能讓韓舟發現顧念沒回酒店,那樣的話韓舟一定會報警救顧念。
那她讓顧念身敗名裂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秦珍珍強裝鎮定:“沒有啊,我隻是怕打擾顧念休息…”
顧念實在被吵得煩,從床上起來去開門。
“你們找我有事嗎?”
看見顧念那一刻,韓舟神色一下就輕鬆了:“你在啊,沒事,來找你一起去局裡開會,商量明天出發去拉祜村的事。”
顧念一晚沒睡,沒什麼精神,說話無精打采的。
“好,你們先走,我收拾一下過去。”
說完關上門,拿著浴巾去洗澡。
秦珍珍看見顧念完好無損在房間裡,臉都白了。
昨晚明明喝了那個酒,顧念怎麼還能回來,這不可能。
她上前一步,砰砰砰敲門。
沒跟彆人在外麵睡,那肯定就是把人領回來了。
他們這次行動是保密的,如果真帶了陌生人回來,領隊一定會把顧念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