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歸妤點頭，頭也不回地開口，“是啊，不過可以試試，說不定能用精神力呢？現在不是精神體嘛，嘿嘿，雖然我沒用過精神力。”
賀修然眼眸微柔，她還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就喜歡惡作劇，誰都要欺負一下。
絮歸妤把手放在顧清鶴的手腕上，閉上眼睛，把腦袋放空，深吸一口氣，手心的溫度漸漸傳到他冰冷的手腕上。
賀修然學著她之前的樣子，左手撐著下顎，目光癡癡地望著她。
燕以南睜開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絮歸妤的背影，她這人，怎麼總是心口不一呢？
手越來越熱，放空之時，絮歸妤想起了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顧清鶴。
昏暗的包廂裡，空曠的空間，淡紫色光束從頂部天花板落下，最中央是正方形的沙發和桌子，無數人站在沙發四周。
絮歸妤的最前麵，是一張清冷的臉，緊閉雙眸，長睫微動，眼尾一點緋紅，紅潤的薄唇輕抿，明明是跪在地上，腰板挺直，倔強無比。
越過人、沙發和桌子，就是一個圓柱形光束，中間漂浮著一道人影，那是什麼？
絮歸妤一愣，不可思議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這是哪？
一張張清晰的麵孔映入眼簾，不是，她不就是在腦海裡想了一下嗎，怎麼感覺真來到了這裡呢？
她咽了咽口水，應該是精神領域之內的幻象吧？
她伸出手，觸碰掐住身下禁閉雙眼的男人的臉頰，微微一用力，顧清鶴睜開眼睛，平靜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厭惡。
絮歸妤挑眉，“醒來了，你知道這是哪嗎？”
“酒吧。”顧清鶴聲音很冷，絮歸妤扇了他一巴掌，清脆的響聲，讓周圍的歡呼聲安靜下來。
手裡的紅酒，毫不留情地倒在顧清鶴的頭上，鮮紅的液體從他額頭，滑落至眉骨，浸染深深的衣物。
他低下頭，喃喃自語著，“為什麼……”
絮歸妤管他那麼多為什麼，她的目光被最前麵漂浮在圓筒形光束裡的身影吸住了目光，拉著顧清鶴的手腕，就想要走過去。
顧清鶴不動彈，半跪在原地，黑暗悄然而至，侵染著虎除二人和那詭異人影之外的一切，絮歸妤被這黑霧搞得有些發毛。
“顧清鶴，站起來……”絮歸妤眼眸微冷，她生氣、害怕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冷下臉。
顧清鶴充耳不聞，雙眸失神地盯著側邊的方向，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絮歸妤鬆開他的手，翻身將他背起，毫不猶豫地向那道人影走去，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
腳下明明是實地的感覺，但看過去，仿佛是無儘的黑暗。
絮歸妤冷笑，虛擬出來的東西，終究是假的東西，她才不會害怕假的東西。
小時候會怕昏黃的電燈泡下，破舊的窗戶黏著油漬和塵土，透過這微弱的光，望向窗外，是無儘的黑。
那種黑，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絕望和痛苦，是無窮無儘的冷，也是一種幻想之中的鬼。
她會害怕那黑暗裡未知的物質，可能是妖怪，可能是僵屍，可能是鬼。
她也會期待，或許，真的有東西，這樣她一個人也不會孤獨。
但現在的她，不會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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