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歸妤坐在床上,目光平靜地看著他關上門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衣物,又瞧著他真的抱著一堆衣服走進浴室手洗,眼眸微眯。
這貨心機忒深,又給她演上乖巧了,怎麼一個個那麼愛演呢?
絮歸妤冷哼一聲,衝著浴室方向喊道:“明扶蒼蠅,給我拿個終端玩。”
明扶蒼蠅?
明扶昊蒼手頓了頓,淡定地繼續搓洗,溫熱的水穿過冰冷的指骨,激出紅印。
他低垂眼眸,目光平靜地看著手上衣物,並沒有瞧見鏡子裡倒映出自己的真容,銀白發絲和蒼白的肌膚旁,襯得那耳尖格外殷紅。
好在頂部落下的燈光,很好地將大半殷紅遮蓋,並沒有被來者發覺。
絮歸妤噠噠噠地大步走過來,站到他身後,一隻手猛地拉住他發尾向後拽。
明扶蒼蠅的銀發有些偏白,近看能瞧得出細膩的光滑,淡淡的花香味撲鼻而來,有些熟悉的味道,像極了絮歸妤在家裡喜歡用的沐浴乳味道。
她搖搖頭,應該是錯覺。
可那順滑的發絲輕而易舉地穿過指尖,壓根拽不住,被絮歸妤不耐煩地雙手扯住。
“跟你說話呢,蒼蠅!”絮歸妤邊拉,右腳邊踹他後腿一腳。
絮歸妤的脾氣,真的一如既往地差勁啊,特彆是對自己不喜歡的人,越發差勁。
甚至會故意惡劣對討厭的人,像極了刺蝟,故意露出身上的尖銳把敵人都趕跑。
她隻對自己所在意的人好,明扶昊蒼感受過這種好,這種對比,才會更讓他難受。
明扶昊蒼歎了一口氣,停下手中的動作,摁了洗漱台旁邊的按鈕,牆壁出現方形黑洞,他把衣物塞進去。
他抬眸看著鏡子裡的絮歸妤,反手握著絮歸妤的手腕,淡淡道:“作為階下囚,沒有終端。”
若是被她聯係上外界,他謀劃的一切終究落空,他會送走她的,但不是現在。
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從十幾年折磨裡活下來,更沒有人關心他的悲歡、過往與如今。
也沒有人知道,他恢複記憶後沒有痛苦地毀掉這個世界,僅僅是為了一個人。
更沒有人知道,他殺了那麼多人,做了那麼多事,也僅僅為了再見她最後一麵。
他的心是冷的,他壓根不在乎明扶氏,不在乎水藍星,不在乎任何人,但是他……
不舍得她……
絮歸妤的肌膚是溫熱的,他的手很冷,沾上水後,又冷又潮濕,很不舒服。
這種親昵的舉止,也不適合祂們兩個人。
絮歸妤麵色不虞地鬆開明扶昊蒼蠅的頭發,她不喜歡彆人主動碰自己,動作粗魯地扯開他的手。
餘光瞥見洗漱台上的水,心裡來了主意,弄他。
可明扶昊蒼剛鬆開手後,一轉身,準確無誤地再次握著她的手腕。
他嘴角微微勾起,“想把我頭塞進這水裡?嗯?”
瞧著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心底邊卻有些失落,還不如老老實實把他揍一頓。
可絮歸妤如今的實力,怕是隻會把他挖心剔骨,怎麼會心軟隻揍他一頓呢?
絮歸妤被他弄得神色一愣,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著他,他怎麼知道?
明扶昊蒼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酸澀,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我們認識那麼久,你什麼想法我會不知道?”
其實絮歸妤是一個很好猜的人,也是一個很好的壞蛋。
惡寒,絮歸妤抖了抖肩膀,惡心心,剛說她階下囚,又要說自己懂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