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闖入她的視線,絮歸妤目光一凝,細腿順勢看去,喃喃著:“他怎麼來了……”
來者騎著一匹黑馬,臉色有些蒼白,骨骼分明的指骨握緊馬繩。
他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微風吹過,剛好將額頭前的碎發揚起。
恍惚間,絮歸妤好像看見了生日宴會上倚在雕花欄杆上的男人。
那時碎發梳到腦後的男人,此刻瞧起來,倒是比以前,多了股少年味。
垂落的墨發半掩住他那雙桃花眼,眼尾下方那顆黑痣隨著他漫不經心的笑意輕輕顫動。
月光順著他高挺的鼻梁蜿蜒而下,在微翹的薄唇處凝成霜色,像是沾了晨露的毒罌粟花瓣。
絮歸妤記著,她來到這裡,第一次見麵時。
沉牧州在她眼裡,簡直就是外表漫不經心,實則內心陰暗至極、利益至上的瘋批男。
絮歸妤很不想承認,那時候她很欣賞沉牧州這貨的外表和他那眼尾微揚的弧度裡藏著三分慵懶七分戲謔,仿佛能將人魂魄都勾進那雙盛著碎星的眸子的邪肆模樣。
絮歸妤呼吸慢了一些,兩人的目光,隔著很遠,纏在一起。
沉牧州的確有一副好皮囊,喉結在蒼白的皮膚下若隱若現,像是淬了毒的美玉,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越走越近。
兩人隔著幾百米遠,他卻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的視線,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
“山不過來,我便尋山……”他薄唇輕言,眼裡泛著淡淡的微光,聲音還帶著大病初愈的沙啞,人卻精神地穿上了紅襯衣。
風把他的聲音帶來。
山不過來,我便尋山?
絮歸妤被逗笑了,她的手放在玻璃上,隔著遙遠的距離,輕聲道:“可山,沒有心……”
“那又何妨?”他這樣說。
絮歸妤愣了片刻,是啊,又何妨呢,若是索求愛,不如索求陪伴。
他想開了?
絮歸妤定了定神,食指指腹戳了戳玻璃,“過來。”
沉牧州很聽話,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旁,高大的軀體,把她整個身子籠罩。
這個地方,他又一次到來,但這次,心境不同。
他感受到了她的溫柔。
“沉牧州,你傷好了?”絮歸妤轉過身,把喝了一口的咖啡塞進他手裡,沉牧州微微點頭。
“好了。”
“那就好。”絮歸妤看著他低下頭輕抿咖啡,緩聲問道:“要去域外嗎?剛巧小南他們也想去建功立業……”
小南是指,燕以南。
太多人名了,絮歸妤到現在也隻記得住一個燕以南。
“留在這裡也能建功立業……”沉牧州握著她的手腕,向裡頭走去。
絮歸妤跟著他身後,歪了歪腦袋,“留在這裡……”
“他們不生氣嗎?”那些小孩看著不像願意留在這裡的人呢,特彆是燕以南,流淌著熱血的人,很難不願意前往更了解的世界看看。
沉牧州沉默片刻,頭也不回地反駁她,“不,他們說老大去哪就去哪……”
若是他們想去便去,他想留在她身邊,沉牧州做好了打算,她這一趟回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他想保護她。
沉牧州把咖啡放在矮桌上,轉過身,將她擁入懷中,她不拒絕,便是接受。
她不主動,他便主動。
被她拒之門外那麼多年,他習慣了主動,現在態度終於有點鬆軟,便是死,也要死在她麵前。
“那就留在這裡……”絮歸妤能感受到腰肢上的手臂,流淌著磅礴的力量,精壯結實的肌肉雖比之前少了許多,但他的神采煥發,比上回見麵滿臉失意好。
想來想通了許多,星耀之力等級更加精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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