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富有魅力的地方。”許長卿坐在窗前的老人椅上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他看著這座首都府有點出神。
“混沌城的曆史悠久,不隸屬任何王朝和勢力,發展和傳承都很持續,是整個天下的貿易勝地,雖說因為各種原因沒落過一段時間,但這幾年在青山宗的插手下恢複的也很快。”花嫁嫁站在房間裡的衣櫃前,幫許長卿整理著衣物,手上的活不停也不忘記跟許長卿聊天道:“這其中你還占了不少功勞,不感到開心嗎?”
許長卿沒有直接回答,他自然是記得這些年在混沌城埋下了多少的伏筆和暗手,作為一個輪回者,他當然會知道混沌城這種自由貿易地區的重要性。
這也是為什麼,青山宗之前可以那麼輕鬆進入鐵屠城的原因,在青山宗將整個西荒和中原聯通,西荒都算得上是與世隔絕,是被整個天下放棄的一片區域,也隻有青山宗能那麼強硬去要求鐵屠城打開西荒門戶,讓他們與中原交流。
許長卿這後麵的幾次輪回中,為了找到好結局,確實說得上百無禁忌,這也是為什麼他這些年這麼讓那麼多人忌憚的原因。
但是混沌城的首都府確實是一座很美的地方,和它那名字給人的感覺相反,混沌城內的磚瓦都被換上了藍白的顏色,寬闊乾淨的街道,以及海邊城鎮獨有的淺淡藍天。
如果說鐵屠城是一座更大更雄渾壯闊的王朝都城,那混沌城就是一座更有人味的臨海都城,許長卿看著那些白色的鳥兒盤旋在藍色的高塔尖上,顏色淺淡的就像是一幅水墨蓮荷畫。
“打算在混沌城停留多久,隻聽到你說要在首都府居住幾日,也不知道要在這裡做些什麼事。”花嫁嫁把落到眼前的發絲彆到耳後,今天她隻帶了一個發圈,頭發柔軟的披在了腦後。
這是混沌城首都府給青山宗一行安排的臨時住所,是這個地方能拿出手的最高規格,許長卿身下躺著的是一張純天然的魚骨躺椅,花嫁嫁眼前的衣櫃采用的都是混沌城最古老的木製手藝,這些可以當作文物的東西在這裡僅僅隻是家具。
許長卿把玩著手上的琉璃杯,光是這個琉璃杯的價格放在鐵屠城就可以買下幾個店鋪,不愧是如今的貿易勝地,男人笑起來,忽地搖搖頭。
“算是我這趟旅程對我們最理智的勢力了。”許長卿輕輕把琉璃杯放在窗前,走到花嫁嫁旁邊幫她整理衣服。
女人今天的衣服是很婉約的一體裙,有點像少年學塾前木棉樹下明媚的姑娘,她認真的把許長卿的內衣和襪子分開,嘴裡還埋怨著許長卿的襪子好久沒換新的了。
“許長卿,你還想人家不理智是不是,大夏被你搞的風聲鶴唳,南海的大半個海邊被我們掀了底朝天,青丘的雪山在你走後矮了一截,鐵屠城的母神都被你輟出來了,你再搞什麼事不把彆人嚇死。”
“我隻是想,青山宗離一個完整的大王朝這種還是差太多了。”
花嫁嫁側坐過來,認真的看著許長卿,那雙瞳子裡帶著從來沒變的長情,她輕輕用手拍了拍許長卿的頭,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道:“那我家長卿想乾什麼?建國嗎,就叫青山國?”
“什麼小兒唐氏的名字。”許長卿有點黑線,拿開了花嫁嫁放在他頭上的手。
花嫁嫁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身後,她和許長卿的房間是分在一起的,很多弟子都羨慕花嫁嫁這份特權,但是好像也隻有花嫁嫁才有這份權利。
府邸的中庭很大,牆上是近年來流行的畫作,混沌城沒有鐵屠城那麼靠近新時代,街上沒有霓虹招牌也沒有逐漸流行的有軌馬車,但是混沌城的居民的幸福度貌似要高很多。
畢竟沒靠著神秘莫測的須彌海。
“小兒唐氏是什麼,我怎麼感覺你在罵人呢,不過青山宗現在的發展確實到了某種瓶頸,我不信你沒有未來的打算。”
花嫁嫁站在男人旁邊,看著心上人好看俊朗的側臉。
“怎麼會沒有打算,不然我那麼麻煩的跑那麼多王朝勢力乾嘛。”許長卿端起玻璃水杯,坐在白色柔軟的布製長椅前。
客廳的長椅旁邊望去就是唯美的庭院,混沌城的藍天白雲像是畫一樣掛在了牆邊,投下的陽光溫暖舒適。
“不管是大夏青丘鐵屠城,都抵擋不了亂世的到來,正邪之爭的衝擊,會讓半個世界陷入火海的。”許長卿搖搖頭,“需要改變的是他們的體製問題,可惜這末法時代,還是多多少少有點靈氣。”
花嫁嫁眨眨眼睛,捂住了許長卿的嘴巴,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有些話可不能在書裡麵說啊,會被封的。”
許長卿擺擺手,花嫁嫁的手掌很柔軟,還帶著香香甜甜的味道,雖然許長卿並不介意舔兩口,要是起真舔了花嫁嫁估計也不會討厭,不過她捂住了自己嘴可就沒法繼續說話了。
“青山宗的體量還是剛剛好的,也沒必要去非要改變什麼,我隻是想到一件事,靈氣複蘇對這個世界的衝擊可以說得上毀滅性的,在靈氣複蘇這種巨大利益麵前,所有的人都會喪失理智。”許長卿頓了頓,看著窗外混沌城的眼神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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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局勢的和平是因為有青山宗在,那些國家之所以不對青山宗動手的原因有三個,一是我們青山宗足夠強,任何一個王朝勢力相對我們動手都得付出幾倍的代價,二是其他國家勢力也在接受我們的製衡,任何人動手都會忌憚其它勢力的威脅。”
“三呢?”花嫁嫁接著男人的話。
“三就是青山宗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好怕的,我們有師尊。”許長卿揉了揉臉蛋,語氣森森。
花嫁嫁一下沒反應過來。
“青山宗地方小,人也少,現在之所以能建立威嚇就是靠我們這些能動的一代弟子,可是因為末法時代的原因,我們這些修士注定越來越弱,隻要給時間以時間,青山宗自己會消失在曆史長河中,而這個時間,對於那些古老龐大的王朝和勢力來說,是完全值得等待的。”
花嫁嫁隻覺得汗毛倒立,她一直跟在許長卿的身邊,卻完全沒有思考到這一層。
“不過現在不一樣,等正邪之爭過去,如果我解決了靈氣複蘇,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真正的光明,那會是真正的大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