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王庭不再以練氣士為本的計劃早在幾年前便定了下來,如今的西域首府——鐵屠城坐落於須彌海的外緣,守望著亂古之地的無儘沙原,再往東行不過千裡便是大夏王朝的勢力範圍,從鐵屠城的丹楓大樓往東眺去,剛好可以看到那大夏邊緣的青丘山。
西域的太陽落得極慢,葉清越抱著雙膝坐在樓頂邊緣,一言不發的看著鋪天蓋地的晚霞籠罩住這片大地,最後一抹瑰麗的瑕光在女人的眸子裡消失殆儘,然後眼睛再次被鐵屠城的燈光點亮。
可葉清越的眼睛卻無半分亮光。
她已經在這個樓頂坐了整整一天,她看著鐵屠城外的沙原和須彌海,滿腦子都是那些前世的記憶。
明明已經過去了快三月,為什麼還是頻頻去想起那些事?
“鐵屠城是個好地方,靠著沙原和須彌海,資源豐富,就是天氣惡劣了些,再加上背靠無儘沙原,能在亂古之地影響範圍下建起一座城市,那裡絕對有秘密。”
他常常摸著下巴看著地圖思考,他眼光一向是極好的,鐵屠城在後來的正邪之戰裡成為了一處非常重要的地點,可以說是終局之處,當然他也有眼光差一點的時候,就是在葉清越的身上死纏爛打了幾十年。
“這正邪之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下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死在戰場上,你怎麼還是不肯罷休呢?”她抱著那柄飲滿了鮮血的清越劍,將臉靠在劍柄上,看著他撐著額頭埋首思考的樣子,喃喃問道。
“你管得著我啊,我就樂意喜歡你,彆說什麼死掉的話,有我在呢。”他說這些話都不會害臊的,頭也不抬地在那寫寫畫畫。
“不管你了,說了你十多年,也沒見你放棄,也許你這人壓根就不知道放棄怎麼寫吧。”葉清越拿起劍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蹲下來看著那人過分清雋卻總是麵色沉重的臉龐。
他也抬起頭看著身邊的女子,伸手想去摸女人的臉頰,但迎著葉清越的目光他還是沒能做到,隻得轉移目標,心疼的拂過葉清越脖間的一道刀疤,“知道就好,上次你那樣都被我救下來,老天都不讓你被我救下,你就做好這一輩子都被我糾纏的準備吧。”
葉清越盯著他,死死的盯著他,“你追我真的沒結果的,反正我提前告訴你,想要等到我真正回應你的那一天,真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噢。”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等你,等你對我有感覺的那一天。”男人笑起來,輕輕按了按女人略顯落寞和倔強的唇角,“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我永遠在你身後。”
“蠢死了,真要繼續等下去啊……不管你了……”
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啊,在一個不值得被等待的人身上花費了幾十年的光陰,終於那人願意放下所有和他好好相愛了,可他自己又一下子死掉了。
蠢死了蠢死了,怎麼有人這麼蠢啊,說好了要好好在一起了,說好了要開始回報他了,說好了要讓他看看自己會是多麼值得他愛的人,怎麼他那時候就一下子死掉了呢。
眼淚止不住的在那往下掉,葉清越一旦跌落在回憶裡總是難以掙脫。
遺憾愈來愈深,尤其是在得知這一世他和花嫁嫁在一起後。
天空越來越暗了,西域天空中的星星極亮,碩大機器車輛的燭燈在夜裡劃出一道道拉得極長的燈線,整個鐵屠城的的燈都點亮了,偶爾能聽到樓下傳來的歡聲笑語聲,整個世界都熱熱鬨鬨的,鐵屠城是一座奢靡浪漫的城市,是不允許留下悲傷的城市。
葉清越孤零零的坐在樓頂,任由黑暗一點點攀上細膩白皙的腳腕,頭頂的星光頑強的在樓頂的黑暗裡劃出一道人形的輪廓,葉清越這些天哭過許多次了,那無處不在的內疚和悲傷裹挾著她,常常令她不自覺地的哭泣和抽搐。
自己不應該這麼傷心的,自己不應該這麼動情,葉清越在心底這麼告誡自己,那些都是前世的故事,那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自己不需要為彆人的經曆負責,現在自己和他的故事還沒開始,他和自己還沒有什麼關係,他不會再走向前世那樣結局。
可,可為什麼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更傷心了呢。
樓下的鬨市裡傳來驚呼,原來是鐵屠城下雪了。
在這個西域臨近沙原的城市,下雨都少見的地方,下雪更是難得一遇,連不少老人都走出來家門,迎接這難得的雪花。
在樓頂,葉清越一點點被雪埋住了。
樓坊裡的紫兒瞟了眼樓頂那邊的葉清越,輕輕搖了搖頭。
還是經曆太少了,像她一樣經曆七世,就知道光傷心難過是沒有用的,想要得到幸福,必須要去鬥爭。
眼下未來幾十年裡最大的鬥爭就要開始了。
“須彌雪,蒼生劫,天狐一泣,天下縞素。”
紫兒輕輕念著這句判詞,心想這一世,能和他走到多遠。
這一夜,許長卿雪夜出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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