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宋家當年的布匹生意做的確實很大，有什麼問題嗎？”宋雲略顯疑惑答道。她不明白蕭大少專門跑過來跟自己了解宋家的曆史做什麼。
“錦繡莊是你們當年的產業嗎？”蕭大少輕聲道。
“嗯？”宋雲略微皺眉，片刻後又舒展開來。“幾十年前都屬於辛密的事情，蕭大少竟然在幾十年後還能查到，我都對蕭大少的能力有些驚訝了。”
“這麼說那錦繡莊真的是你們宋家當年的產業了？”蕭大少略微驚訝問道。他當然不會告訴宋雲這些都是陸金查的，更不會告訴她所查到的信息寥寥無幾，找到她最主要還是靠模糊的猜測。
宋雲沒有說話，感覺坐姿不太舒服，她調整了一下，重新將雙腿交疊坐好，這才點點頭算是默認。
“我很好。”蕭大少臉上莫名一笑。錦繡莊當年屬於宋家，那南峰的事情就好辦很多。他也不急著跟宋雲聊這事。“綾羅綢緞雖然是小眾商品，但如果純手工工藝的話、在如今應該很有市場才對啊，為什麼宋家的錦繡莊會倒閉呢？”
“三十年前的華夏，手工業正受現代化機械製造的衝擊。錦繡莊承受不住這種壓力而倒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宋雲臉上風輕雲淡，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早在三人的調侃結束時，宋惜君就感覺談話無聊跑到一邊去玩遊戲了。沒有她在場，兩人的談話看上去也正式一些。
蕭大少心有些了然，在那個時期確實是華夏手工業的噩夢。
“你們錦繡莊當年的技藝就沒流傳下來？”蕭大少輕輕眯起的雙眼呈現一副思索的神色。
對麵的宋雲，聽了他的話頓時心一動。瞥了眼蕭大少的麵容，這才開口道：“怎麼？蕭大少對傳統織造業感興趣？”
說這話，語氣玩味之意較濃，不過那一絲期待的韻味蕭大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
“確實有些興趣，不過我這次來另有目的。”蕭大少微微笑道。忽然，他嘴角一挑：“我說雲妹妹，都按你要求正經半天了。還不給口水喝？”
宋雲一愣，隨後領會到蕭大少的意思。這混蛋是在怪自己待客不周、連杯茶都沒給啊。秘書在辦公室外，宋雲也沒叫她。宋雲起身：“茶、咖啡或者礦泉水。”
“茶吧！”蕭大少捏著下巴，宋雲淡定起來的時候果斷沒有嬌羞的時候有味兒啊！忽然，他心一動：“毛尖有嗎？”
“等著。”
要求得到滿足，蕭大少心情很不錯。他忽然感覺談事情的時候喝點茶挺不錯的。看來那些有事沒事擺弄茶具的商人、也不完全是為了裝逼啊。
“你不是說找我另有目的嗎？”看著對麵滿臉享受品著茶卻沒有絲毫繼續開口跡象的蕭大少，宋雲不得不無奈出言。
蕭大少瞥了瞥淡定美人，語氣頗為不滿道：“談話之道，一問一答。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總反過來問我合適嗎？”
宋雲氣節。這混蛋，自己隻是想知道他到底什麼事也好看能不能幫忙，可他卻擺出這副樣子、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平複心惡氣，宋雲還是決定不跟他計較。想起蕭大少指的問題，組織一下語言這才開口道：“三十年時間說長不長，當年的工匠，有真手藝的其實還有不少人在世。而且錦繡莊在倒閉前，也曾將獨門手藝都記錄在冊。雖說並不覺得還有揚光大的可能，但總得給後代留點念想。所以，真正有核心的手藝都沒丟。”
“嗯？既然技術保持完善，為什麼你們宋家不重新開張錦繡莊啊？現在這種人人都厭煩工藝品的時代，手工業受追捧的程度你們不會看不出來吧？”蕭大少有些驚訝。
現在彆管什麼東西，隻要能和手工搭點邊，那就是價錢高的充分理由。就連水餃價格‘手工’倆字都能好賣不少。機械也意味著呆板，生產出來的東西能吃、能用，卻永遠隻是一般水準，不可能有手工做的精良。
這種情況下，手工綾羅綢緞生意完全大有搞頭，宋家怎麼就能看著自己的家族衰落下去而無動於衷呢？
蕭大少的問話似乎也引了宋雲的心事。她長長一歎：“有前景的項目就能得到認可嗎？一個家若是冠上個‘族’字，什麼都不是那麼隨意了……”
蕭大少默然。宋雲的意思他瞬間便明白了。有前景不假，都看得出前景也不假。可是對於每個人來說，他們更看重的是自己在這個有前景的項目獲得的好處！如果對自己完全沒好處、或者好處不如彆人的多，那還不如不做。
人性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要說重新開張錦繡莊，那對每一個宋家人應該都是有好處的。就算不直接分到錢，宋家強大了他們出去腰杆也挺得直了不是？但是，一家之內也有派係，僅僅是腰杆挺得直了，就讓自己討厭的人獲更大利，他們寧願不要這點小利！
想到這裡，蕭大少心情也有些低落。如果這樣展下去，蕭家毫無疑問也必將成為一個大家族。可是，若是未來自己的後代也這番模樣，那自己今天的努力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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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百轉，兩人均是沉默起來。
“呼！”蕭大少出了口氣。還未做好當前就去想以後，那不是杞人憂天是什麼？整理一下心情，蕭大少出言安慰宋雲幾句。宋雲似乎經曆的這種場麵多了，也並沒有傷感太久，很快便恢複過來。
“現在可以說了吧？”宋雲精致的臉頰上浮現一種無奈。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對麵前這流氓無賴般的男人有這麼大的包容，放在其他男人身上，若是敢和自己這麼說話早把他掃地出門了，哪還給他矯情的機會？
“嗯，其實我也是受人所托，幫他查一下他的身世。但他唯一有可能提供線索的東西就是這片紅綢布。”說著，蕭大少將上麵繡有‘南’字的紅綢拿出、遞給宋雲。
“然後你就查到這紅綢是幾十年前錦繡莊生產的、接著又查錦繡莊、最後找到我這來？”宋雲揚頭反問道。紅綢布入手，感覺質量確實沒說的。細花細膩還帶著錦繡莊出品的獨有質感。隻這一摸，宋雲便確定這肯定是錦繡莊出產的布縷。
蕭大少點點頭，再次給自己茶盞續上水。
宋雲眉頭略微皺起，麵上浮現思索的神色。顯然蕭大少想要請她幫的忙不言而喻。可即便她是宋家人，這忙幫起來也多有不便。想起自己那幫所謂的親人、宋雲不禁伸出柔荑揉捏起太陽穴來。
“有什麼問題嗎？”見宋雲這副神情，蕭大少還以為她有什麼難言之隱。他雖然很想幫南峰，可卻並不想因為這事兒讓另外一個朋友為難。“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其它辦法。”
“不是。”宋雲見蕭大少誤會，頓時擺擺手：“也不算什麼麻煩，就是我那些家人有些……你明白吧？反正就算不幫你，我也得因為手項目的事兒跟他們了斷一下。你等一段時間可以嗎？”
蕭大少點了點頭，心裡也了然宋雲說的麻煩指的是什麼了。和她手項目有關？她的意思是打算自己單獨做手工紡織項目？蕭大少心一動，想起上次宋雲半開玩笑說他們有合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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