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這就等於為老父親出主意了,以至於房彥謙也愣了愣,隨後才恍然大悟問:“你的意思是,讓為父閒事莫管,靜等此次風波過去,再用藝多不壓身為理由,繼續發揚隸書?”
縱然兒子沒有明說,房彥謙卻也可以肯定,房玄齡絕對就是這意思。
果然,見老父親明白了,房玄齡這才微微一笑,頷首道:“正是如此。”
“如今陛下與太子極力主張統一文字書寫,我等內閣臣子也覺得,統一文字書寫有利於百姓識文斷字。”
“這便是大勢所趨。”
“既是大勢,父親又何必觸怒陛下逆鱗呢?”
“與其如此,還不如靜等風波過去。”
“那時,父親的隸書應該還有機會。”
房玄齡能被稱為千古名相,才能肯定無人能出其右。
對於自己兒子的本事,房彥謙自然也了解。
故此,他也頓時讚同:“嗯,吾兒所言有理,活著才有機會,若是腦袋沒了,那就甚機會都沒了。”
這話說完,他便下定決心再次道:“那依你的意思,為父從現在開始,就先蟄伏起來?”
“嗯,蟄伏也可以,不過父親若願意幫助孩兒,去那些書法大家之中打探情報,那就最好了。”
房玄齡嗯了聲,說的房彥謙也無奈道:“為父倒是也想幫你,可那些書法大家究竟是何打算,如今還不清楚,這讓為父如何幫你?”
若能幫兒子獲得聖眷,房彥謙肯定願意。
但問題就在於,他現在也隻是獨自憤怒,完全不清楚彆人對此事的態度啊。
“等著吧,連父親這般性子隨和之人都動怒了,其他人肯定也會冒頭,父親隻需耐心等待即可。”
但房玄齡卻笑道,說完這話,他就與老父親一起等著了。
不過也沒等多久,大概一個時辰後,他們就看見智永大師的弟子登門造訪。
剛來,那弟子就對房玄齡以及房彥謙行禮:“小僧如空,見過房大人,也見過房老爺子。”
“嗯,如空大師不必多禮,不知大師來此所為何事?”
房彥謙沒說話,房玄齡卻笑眯眯詢問。
“這。”
如空怔了怔,心裡還在權衡邀請房彥謙一事,到底該不該讓房玄齡知曉?
可再一想,他師父之所以邀請房彥謙,其實也是看中了房玄齡內閣大臣的身份。
一想到這,他便趕緊回答:“稟房大人,小僧此次前來,乃是奉了家師之命,特意邀請房老爺子過府敘舊。”
“哦?敘舊?”
房玄齡挑眉,與房彥謙對視了一眼,然後便對如空說:“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父親一會就到。”
“啊對對,如空你就先回去吧,回去告訴你師父,就說老夫稍後便來。”
房彥謙也跟著說道,如空嗯了聲,當即就告辭離開了。
“怎麼樣?有人坐不住了吧?”
房玄齡也在如空走了後,對房彥謙笑問。
“我還以為會是彆人,沒想到最先坐不住的,居然是智永大師這位出家人?”
“你說他圖甚?”
房彥謙感慨一聲,問的房玄齡也愣了愣,隨後才不在意道:“管他圖甚呢?總之他現在跳出來了,爹您是否過去幫著打探一下情報?”
“這樣孩兒也好隨時向陛下與太子稟報。”
房玄齡一點都不在乎那個智永大師圖甚?
因為在朝廷大勢麵前,無論他所圖為何?最終都會失敗。
房玄齡隻想儘可能的為楊廣與楊安分憂罷了。
“你這小子,彆人都怕老父親遇到危險,你居然催著你爹幫你打探消息?”
“也罷,趁著我這把老骨頭還有些作用,我就幫你去打探一番。”
房彥謙瞪了房玄齡一眼,然後才帶了兩個仆人一起出門了。
“我也沒說一定要你去啊?這不是您老人家答應的嗎?”
隻留下房玄齡撇撇嘴,隨後便前往皇宮,將此事向楊廣與楊安稟報了。
然而到了皇宮,楊廣卻並未在大業殿,房玄齡無奈,也隻能先去對楊安稟報了。
楊安此時,還正與歐陽詢一起查看今日隋安書局的字帖出售情況呢,忽然看見房玄齡來了,頓時就好奇問:“玄齡怎的來了?難道朝中有事?”
說實話,楊安壓根就不清楚房玄齡的老爹是誰,也從沒想過,房玄齡的老爹,居然會卷入此次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