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就這麼皺眉盯著楊秀,嚇的邊上所有太醫,宮女,太監齊齊心裡一顫,楊秀也趕緊跪在地上,慌張道:“陛下恕罪,還請陛下恕罪,臣弟方才急昏了頭,還請陛下莫要與臣弟一般見識。”
“陛下,王爺他不是那個意思,也並沒有衝撞陛下的想法,還請陛下開恩。”
就連此時已經被兩位神醫確診無藥可救的柳氏,這會也跟著一起為楊秀求情。
他們雖然一點都不想對楊廣服軟,但現在卻也隻能低頭。
否則楊廣若執意追究楊秀的大不敬之罪,楊秀可就麻煩大了。
“起來吧,這是最後一次,也是朕看在父皇與母後的麵子上,給你的最後機會。”
“若再有下次,那便莫怪朕不念兄弟之情。”
看著楊秀兩口子如此,楊廣這才淡漠說道,說完便揮手示意楊秀帶柳氏離開了。
“謝皇兄。”
楊秀神色複雜看了楊廣一眼,立刻就起身抱著柳氏離開了。
而楊廣,也在他們走了後,當即對孫思邈與巢元方問:“兩位神醫,楊秀妻子的病,當真沒法醫治了嗎?”
彆看楊廣與楊秀之間的兄弟情,出現了裂痕,但他卻也從未想過不給柳氏治療。
因為身為大隋皇帝,他不屑於在這種事上為難對方,縱然當真要處置楊秀,他也隻會以國法處置。
故而這會,楊廣得問個清楚。
“回陛下,確實沒法醫治了。”
“臣與孫道長都是醫者,又豈能不懂救死扶傷之責任?”
“郡王妃的氣疾,但凡有一絲可能,臣等也會竭儘全力。”
“但如今,臣等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孫思邈沒有說話,太醫令巢元方則趕緊如實回答,使得楊廣也長歎一聲,無奈道:“朕知道了,辛苦兩位神醫了,你們先回去吧。”
“其他人也都退下。”
“諾,陛下。”
孫思邈他們領命,沒多久,蕭皇後的甘露殿內,就隻剩楊廣與蕭皇後倆人了。
隻剩他們夫妻了,楊廣這才對蕭皇後苦笑道:“朕本想著縱然削藩,隻要楊秀不做太過出格之事,朕便給他一條生路。”
“畢竟咱們都老了,人老了,總會顧念舊情。”
“甚至為了這念想,縱然知曉他圖謀不軌,朕也未曾立刻動手。”
“其實說到底,還是朕在等他迷途知返。”
“可如今看來,似乎有些不可能了。”
楊安,齊王,乃至當初聽過楊安所提薅羊毛計劃的賀若東叔侄,或許都覺得,楊廣之所以沒有立即對楊秀動手,是因為他看重了楊秀的家財。
但楊廣自己清楚,那些家財,他一點都不稀罕。
貴為大隋皇帝,天下至尊,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他會在意楊秀的那些家財嗎?
他隻是在給楊秀這個弟弟機會而已。
但今日之事,卻讓他覺得,他與楊秀之間,或許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因為他的弟弟他了解,那家夥既然認定了他是故意不想讓人給柳氏治病,就肯定不會改變。
若不會改變的話,他們兄弟間的隔閡,也就越來越大了。
這一點,蕭皇後也明白,故而聽楊廣如此說,她也這才小聲詢問:“陛下可需要臣妾去斡旋一番,緩和您與老四的矛盾?”
蕭皇後心裡,其實比較傾向於由她出麵斡旋,但楊廣卻拒絕說:“不用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楊秀若當真走上了不歸路,那也是他命該如此。”
“就這樣吧,此事以後莫要再提,一切就看楊秀自己的選擇了。”
楊廣說完這話,便絕口不提此事了。
蕭皇後沒轍,也隻能應了一聲,轉而與楊廣繼續閒聊。
與此同時,洛陽城皇宮門口,楊秀這會也已經抱著柳氏出了皇宮,回到了他們的馬車上。
剛回到馬車,楊秀便咬牙切齒道:“楊老二啊楊老二,這是你逼我的,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楊秀此時神色頗為嚇人,以至於他的王妃柳氏也有些擔心,小聲勸說道:“王爺,算了吧,或許陛下真沒那意思,這一切隻是臣妾命中該有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