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裴矩說的是其他事,楊廣肯定不會動怒,因為最近這半年,他也覺得心平氣和對他的病情緩解大有裨益。
但現在,裴矩說的居然是聖火教想對楊安下毒?
這就讓楊廣難以克製了,立即就有了把聖火教那些人剁碎了喂狗的想法。
因為楊安可是他的心尖尖。
敢對朕的心尖尖下毒?這是想去他們所信奉的神靈那裡報到了吧?
甚至就連蕭皇後也眉頭皺了起來,如今還隻是一個小屁孩的太子楊煜,更是立刻就對楊廣奶聲奶氣說:“皇祖父,撒,撒光他們。”
很顯然,他們此時全部被這消息給氣著了。
可裴矩卻很想問一問楊廣,咱剛才不是說好了不生氣嗎?
您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但再一想,楊廣一直就是這性子,他也隻能歎息一聲,隨後才對楊廣勸阻:“太上皇,息怒,息怒啊。”
“此事還沒到您想的那個地步,而且陛下的法子臣也仔細琢磨過,應該不會有事。”
“您就莫要生氣了。”
裴矩著實不敢讓楊廣生氣,但楊廣卻冷笑:“你倒是會說風涼話,敢情要被下毒的不是你兒子啊?”
這話說完,楊廣就又準備讓人去傳旨了。
可裴矩卻趕緊解釋:“臣知道陛下是您兒子,可是太上皇啊,那些人暫時還不能殺,如果陛下想利用他們震懾其他信仰勢力的話,他們就還得留著。”
事實上,若是有其他法子,裴矩也不想與楊廣硬剛,大家君臣一輩子,他難道就不知道在楊廣這裡硬剛沒用嗎?
但現在,他卻也沒其他辦法了,畢竟隻要楊安不打消震懾其他信仰勢力的念頭,聖火教就得暫時留著。
對於這些,楊廣其實也明白。
可就算明白,此時聽裴矩如此說,楊廣卻還是神色糾結的跟什麼一樣,隨後才對裴矩歎息:“哎,朕也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甚至此事若放在朕身上,朕也會這樣做。”
“可朕不放心啊,那是朕的兒子,咱們大隋的至尊。”
楊廣確實不放心,這一點,裴矩肯定也清楚,故此聽到這,他才沉吟建議:“要不太上皇您再叮囑一下黃德,讓他命令手下的太監宮女仔細盯著胡婕妤。”
“如此一來,再加上臣的兒子打入聖火教內部,想來應該就沒事了。”
“嗯,現在看來,似乎也隻能這樣了。”
楊廣嗯了一聲,隨後便惱怒道:“安兒也真是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他難道不明白?”
楊廣還想責怪自己兒子呢,可蕭皇後卻沒好氣的嗔怪:“陛下您還好意思說安兒?您不也是這樣嗎?”
“成親那會我求您彆上戰場,您聽了嗎?”
“我。”
頓時,楊廣嘴巴張了張,縱然很想反駁,但卻也隻能趕緊擺手轉移話題:“好了好了,咱先不說這些了,咱還是說說安兒的事吧。”
“此事裴卿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小狐狸,就說是朕說的,無論他用何種法子,讓他務必給朕把那個什麼狗屁聖火教盯死了。”
“皇帝若平安無事,朕做主,許他遣一名嫡子入宮,以後陪太子讀書。”
“可皇帝若有閃失,就讓他做好離世準備。”
楊廣是懂人心的,也清楚知道給臣子什麼東西,才會讓他們死命乾活。
就連裴矩聽他如此說,也頓時激動承諾:“還請太上皇放心,臣一定轉告他,甚至如果朝廷需要,臣也可以加入那個聖火教,陪他們耍耍。”
到了裴矩如今的位置,基本已經無欲無求了。
但若能讓他們老裴家第三代也與皇室交好,陪伴太子長大,裴矩肯定也會動心。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個陪太子讀書的機會嗎?你瞅瞅你這樣?”
“還你自己也加入聖火教,萬一到時候那個聖火教讓你下跪磕頭,你磕還是不磕?”
而楊廣,也在聽見裴矩的這話後,當即啞然失笑,說的裴矩頓時就笑眯眯回複:“如果他們真敢讓臣磕頭,臣就給他們磕。”
“大不了磕完以後,等朝廷清算他們時,臣把他們挫骨揚灰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