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機怔怔看著楊安,直到過了許久,他才對著楊安尷尬道:“陛下,臣剛才也就是那麼一說而已,若在洛陽城施粥一年的話,臣與家父或許就得乞討為生了。”
“臣出去討飯倒是沒問題,畢竟臣還年輕,可家父那裡......”
裴宣機說到這裡就沒再繼續往下說了,惹的楊廣與楊安也吭哧一聲笑了,然後楊安才對裴宣機沒好氣的道:“行了行了,朕方才也就那麼一說,給你一個教訓。”
“半年就半年吧,不過你給朕記住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若再讓朕知道你借著朝廷名義撈油水,你當心朕讓你來宮裡當太監。”
就連楊廣此時也跟著調侃:“聽見了嗎小狐狸,再有下次,你就可以當太監了,你若當了太監,裴相可就傷心嘍。”
見皇帝與太上皇如此說了,裴宣機這才鬆了口氣,對著兩人頷首:“臣明白,還請太上皇與陛下放心,臣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嗯,明白就好,明白就讓黃德帶你去拿金絲楠木吧。”
楊廣嗯了一聲,說完就揮手示意裴宣機離開了。
“諾,太上皇。”
裴宣機領命,又與楊安對視了一眼,確定楊安似乎也沒什麼要交代的,他這才與黃德一起離開,去拿其他的金絲楠木了。
“裴矩家的這個小狐狸,比他父親還要聰明。”
楊廣也在裴宣機走了後,當即對著楊安他們笑道。
蕭皇後眾人聽見楊廣如此說,還沒明白楊廣的意思,楊安卻已經笑問:“父皇的意思是,裴卿這是故意的,他其實就是想用這種方法自汙?”
儘管裴宣機從未暴露過這樣的想法,也沒對人說過這些心思,但楊廣卻覺得,裴家小狐狸應該就是這意思,所以很快的,楊廣就笑道:“那可不,能當內閣大臣的人,又豈會不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很多人都在想著儘善儘美,但裴矩家的小狐狸卻總會留有瑕疵,你仔細想,當初你讓他前往高句麗,他是不是在辦事的同時,也把高句麗王的女人給睡了?”
“後來你帶他去西域,他又直言他不敢帶兵。”
“再加上這次,這就是朝堂臣子的心眼,你得能看清楚。”
“當然了,朕讓你看清楚,也隻是想讓你明白而已,可並沒有讓你點破的意思。”
“身為帝王,看破不說破,其實也是一門學問。”
楊廣其實就是在教導楊安如何當皇帝,這一點,楊安自然明白,故此很快便笑道:“兒臣明白,多謝父皇教誨,兒臣以後會牢記。”
“嗯,你能記住就好,如此咱就說說楊侗和楊侑的事吧?”
“他們兩人你準備讓他們何時出發?”
楊廣滿意嗯了聲,隨後便看向了楊侗與楊侑。
“七日後吧,這幾日兒臣處理一下聖火教的事,等把他們料理了,兒臣到時候親自送楊侗與楊侑離開。”
楊安沉吟了下說道。
“嗯,這樣也行,那就你親自送送,你大哥不在了,這兩個孩子你多費心照顧一下。”
楊廣點頭,楊安說了句沒問題,等天黑之後,楊安就準備前往長孫無垢的甘露殿休息了。
隻是都快到甘露殿了,他卻忽然想起,他好像答應了太醫令巢元芳,要幫對方詢問一下王姝是否願意擔任女子太醫令的事,一想到此,楊安就去了王姝的寢宮,打算先把此事解決掉。
而這會的王姝,還正在寢宮捧著一本書仔細研讀呢,忽然看見楊安來了,她頓時就起身行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今日怎的有空來臣妾這裡了?”
“哈哈哈,姝兒這是嫌朕來的少了?”
楊安笑笑,王姝頓時就慌張解釋:“沒,陛下您彆誤會,臣妾可沒這種想法。”
“哎哎,朕就是與姝兒開個玩笑,姝兒何必如此緊張?”
楊安擺手笑笑,隨後才拉著王姝一起坐下,對她道:“朕今日過來,其實是有些事想與姝兒你說......”
楊安很快就把巢元方想讓王姝擔任女子太醫署太醫令的事,對王姝說了一遍,說完又繼續道:“此事雖然是太醫令的建議,朕也覺得可以,但朕還是想聽聽姝兒你的意見。”
“你若願意,朕回頭就讓內閣下旨,但你若不願,朕也不會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