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太轉身看到聰寶拉著顧汐進院子，連忙發問：“我的聰寶，怎麼回事，怎麼隨便把人往家裡帶。”
聰寶也沒理老太太，拉著顧汐就去了田旺娣的屋子：“顧知青，我姐姐說肚子疼，起不了身，奶奶也不管她，她剛才說自己要死了。”
顧汐進屋就感覺一股濕熱氣，屋子隻有一扇小窗戶，堆滿了雜物，遮住了半扇窗戶，無法開窗透氣。
家具是一張木床，用稻草鋪的床，上麵放著一張草席，還有一個小櫃子，其他地方堆滿雜物，環境有點糟糕。
田旺娣就蜷縮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一臉的虛汗。
顧汐趕緊過去摸了一下額頭，沒有發燒感冒，輕聲詢問：“田田，你是不是來月事肚子特彆疼？”
田田虛弱的點點頭，眼睛都無力睜開。聰寶擔心的補充：“中午飯都沒有吃，前麵還吐了，我姐姐會不會死啊？”
顧汐低頭看聰寶眼淚汪汪的，一點沒有之前小霸王似的蠻不講理，反而憂心忡忡的看著田旺娣。
顧汐摸摸他的頭：“沒事，我現在回去拿藥，一會兒送過來，你把姐姐的杯子給我。”
聰寶小短腿飛快的去拿了杯子遞給顧汐，顧汐拿著杯子往家裡走，被田老太攔住：“你想乾什麼，乾嘛拿我們家的杯子？”
顧汐看著手中的破杯子無語：“就這杯子，扔路上都沒人要撿。”
田老太看了也是，就沒理顧汐，拉著聰寶不讓跟著顧汐出去。
顧汐回去翻出了紅糖，準備幫忙煮一杯生薑紅糖水，正好王栩回來了，見顧汐艱難的想要生火：“你乾嘛呢？一回來就在廚房搗鼓。”
顧汐仿佛看到了救星：“你快來幫幫我，我要煮紅糖薑茶，你能幫忙生一下火嗎？我來切點薑吧。”
王栩一聽紅糖薑茶，以為顧汐不舒服：“你先去躺著休息，什麼也彆乾，我來煮，我小時候幫我媽煮過。”
顧汐見他誤會，連忙解釋：“不是我，是田田，我剛回來，聰寶就拉我去隔壁救命，就田老太一個人在家，田田肚子痛，躺在床上幾乎不省人事了。我看了看，就準備煮個紅糖薑茶給她，小姑娘真可憐。”
王栩對隔壁的情況不予置評，手上動作倒是熟練，一會兒就煮好了紅糖薑茶，倒在田旺娣的杯子裡，遞給了顧汐。
顧汐接過杯子快速去了隔壁，田聰寶眼巴巴的在院子裡等著乾著急，見顧汐來了，前後跟著。
顧汐將田田扶起來，喂她喝紅糖薑茶：“你先起來把這個趁熱喝了，會緩解一點疼痛。過一會兒要是還疼痛難耐，再來喊我，我這有止痛藥。”
看著田田把一杯紅糖水都喝下去，臉色好了點，又給了幾顆奶糖給聰寶：“這幾顆糖你留著，你吃兩顆剩下的給你姐姐。”
聰寶點頭將糖放在了田田的枕頭下麵，自己一顆也沒留，安靜的守著田田。
顧汐見也沒什麼事，就準備回去，被田田輕輕的喊住：“顧姐姐，你那裡有沒有多餘的月事帶？我的上次給村裡夥伴了，我沒有月事帶了。”
顧汐吃驚的點點頭，月事帶都沒有，這怎麼搞：“我有，我去拿。”
顧汐又匆匆的跑回去，進房間拿了月事帶和一小疊墊著的草紙一起給田田送去。
田田虛弱的起身接過東西，就要去茅房，顧汐不放心的問：“你自己能行嗎？”
田田慢慢起身下床：“剛喝了紅糖水好多了，謝謝，我自己可以了。”
顧汐看她還行，就沒跟著，轉身和聰寶交代：“你姐姐應該沒事了，一會兒你爸媽回來，讓你媽照顧一下，實在沒人管，你再來找我。”
聰寶又聽話的答應了下來，顧汐總覺得他和上次鬨事的宛若兩人：“你平時都這麼乖嗎，上次為什麼搶我東西啊？”
聰寶看著顧汐，低下頭：“對不起，我就是想吃雞蛋糕，沒想到會闖禍。”
顧汐摸摸他的頭：“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以後想吃東西，要征求彆人同意才能動知道嗎？”
聰寶又點點頭：“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闖禍了。”
顧汐沒再多說，回去的時候，王栩已經在燉魚湯了，顧汐洗了洗手，走過去：“我今天發現，你那個熊孩子弟弟，其實挺懂事的，和搶雞蛋糕的時候，仿佛兩個人，剛還和我道歉了，說以後不會再搶了。
我剛給了他幾顆奶糖，讓他自己吃兩顆，其餘的給田田，結果他全都給田田塞枕頭下麵了，自己一顆也沒留，真是稀奇。”
王栩沒有過多的反應，早已在多年的切磋中摸清了對方，隻評價了一句：“隔壁是越小越懂事，他搶你雞蛋糕也許是被致使的。”
顧汐也沒多想誰指使的，又問到：“他們怎麼都不去讀書？我看好多孩子都不去讀書啊？”
王栩看著顧汐，顧汐一臉納悶：“看著我乾嘛？”
王栩：“你說好的給我做煲仔飯呢？”
顧汐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大爺，我現在就給您做煲仔飯。”
看顧汐忙碌的小身影，王栩心中微熱，感受到了幸福兩個字大概就是如此。為了調動顧汐的積極性，王栩主動提供了一些村裡的情況。
“我們村沒有獨立的學校，因為老師有限，所以是和附近的四個村一起辦的學校。路有點遠接送和吃飯都不方便，還要付學費，所以大多數不送孩子去讀書，等大了一些後，村裡有掃盲班，給送去掃盲班不要錢。”
顧汐這才想起，這時代是沒有九年製義務教育的，學費讓很多家庭選擇不上學，現在教育大環境也不太好：“那你有沒有讀過書？”
王栩似乎思考了一下：“我啟蒙是我母親，但她在我五歲多就過世了。我母親的老師，當時就在隔壁村，我母親走之後，是他照顧我，教我讀書識字。
後來我十五歲的時候也過世了，我不算正規接受教育，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水準是在小學階段還是初中階段。”
顧汐了解的點點頭：“那我之後空了學習的時候，教教你一起學習，讀書總是有用的，說不定哪天就恢複了高考了。”
王栩對學習也不抵觸，小時候其實挺愛學習的，隻是沒有讀書的環境與條件，更多的是為了生活所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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