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特意穿的好一點，想來會會劉秀妮這城裡的對象，可見到後，有些許的失望了，姚周正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不靠譜，可麵上還是體麵：“小姚啊，沒想到來看一次秀妮，竟然得知要結婚的消息，我來的匆忙也沒準備禮物，真是不好意思了。
這樣中午阿姨請客，去國營飯店吃一頓，感謝你照顧我們家秀妮。”
姚母沒想到突然之間劉秀妮的母親會出現，上下打量了一番，穿著算是得體，想必和家裡也算是門當戶對，心裡盤算一番：“親家太客氣了，能娶到秀妮也是周正的福氣，親家不用上班嗎？和廠裡請了家？”
劉母也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劉母，在家穿的隨意，家裡布置倒是乾淨，是個勤快的，家裡收音機也有，手表也有，據說還有自行車：“我就是個臨時工，她父親工作忙，是個技工，她兩個哥哥也忙著工作，所以沒人陪我來，隻有我自己來看看了。”
一下互相交代了家裡的情況，無聲的較量中，劉母的話很有套路，讓姚母以為家裡三個正式工，立刻高興了起來：“是呀，他爸也忙，周正也是臨時請假趕回來的，中午我請吧，哪能你這麼遠過來還讓你破費的。”
劉母不動聲色：“沒想到這麼巧，來趕上了兩人私定終身啊，但我們畢竟是知青，該有的體麵總要有，結婚本來就是喜慶的事情，不能草草了事。小孩子不懂，我們大人總該明事理。”
姚母收起了些笑容：“那，你看，怎麼個說法？”
劉母看了眼時間：“飯點到了，我們去邊說邊聊吧。”
國營飯店裡，點了兩葷兩素，四個人坐在一起：“我們上海現在講究的是三轉一響外加五百塊彩禮，但畢竟地方不同，收入不同，肯定可以商量的。我現在就要求一塊手表加五百塊錢彩禮就可以了，這是最低要求了吧。”
姚母徹底裝不出來了：“你這要求可是有點高了，這獅子大開口了，我們鎮上一般就是三百塊錢彩禮，如果要三轉一響就是三十八塊錢彩禮，收音機家裡有，也不用買新的了，自行車也剛買，秀妮也可以騎。我已經給到六十八塊錢了，已經很有誠意了。”
劉母也不急，在上海的時候經常聽鄰居在那裡扯皮彩禮，經驗還是豐富的。
“你這麼說，我也不強人所難，雖然已經私定終身了，可秀妮長的不錯，我們家裡條件也不錯，不愁找不到對象。”
姚母聽到這有些高興了，沒想到對方這麼好打發：“依我看也是，這婚也太匆忙了，可以從長計議。你的要求可以答應，但要讓我們再存幾年，家裡的錢給周正買工作幾乎都花光了。”
劉母放下筷子，拿出五塊錢放在桌上：“這錢足夠支付今天這頓飯了，秀妮，走吧，這婚我們不結了。”
劉秀妮傻眼了，這母親唱的是哪一出，還沒來得及開口，母親一個眼神示意閉嘴，姚家母子則有些高興：“這婚不是我們不結，是你們不要結哦，到時候彆讓那徐村長來鬨啊。”
劉母也輕笑了一聲：“沒事，你們慢慢存，等你兒子進去勞改，有的是時間存。”
這下姚母一下傻了：“什麼讓我兒子勞改？”
劉母表情一沉，麵露凶相：“我來可都聽村裡的人說了，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抵賴，我女兒好好的和你兒子光著躺一起，這就是耍流氓，我現在就去報警。我還要去你男人還有你兒子的廠子，找領導好好的說說理。”
姚母表情黑的像塊炭，凶狠的瞪了眼劉秀妮：“你這是威脅我們。”
劉秀妮總算明白了母親的打算，是準備賣了自己，心裡一片冰涼，可也無能為力，把柄已經在手上，她要是去報警，一切都毀了，隻有嫁去姚家，之後再想辦法了。
姚周正看劉秀妮母親這樣，心裡也有些緊張：“媽，答應他，不然我名聲都毀了。”
姚母親的一掌拍在桌上，引來周邊人好奇的打量，她努力的克製了自己的怒火：“是不是沒的商量？你就不怕你女兒嫁過來受苦？”
劉母一副淡然：“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操不了這個心。現在一塊手表加八百塊錢，現在就給我，我立刻走人，不然我就走我的流程了。”
姚母氣的雙眼一翻，險些暈了過去，姚周正立刻給她掐人中，人慢慢恢複意識，看到姚周正的臉，氣的又是一巴掌：“逆子！跟我回去拿錢。”
說完看也沒看母女倆人一眼，劉母拿起筷子悠悠的吃飯：“我在這等你們，半個小時。”
劉秀妮看著母親：“我就知道你來準沒好事，現在你滿意了嗎？我以後日子還怎麼過，你就是要逼死我是嗎？”
劉母冷哼一聲：“平時好好和你說，讓你寄錢回來，整天哭窮，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還乾這麼不要臉的事，我就是來警告警告你，彆想著天高皇帝遠，就想擺脫一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劉秀妮趴在桌上哭了起來：“你為什麼要把我生出來，今天你拿著錢，我們就斷了關係，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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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母充耳不聞：“這點錢就想擺脫我，沒門，我要是日子不好過，我還會來找你的。”
劉秀妮騰的站了起來，將桌上的飯菜都往劉母身上扣：“你喜歡吃，你多吃點。”
劉母尖叫著到底：“劉秀妮，你瘋了啊，你找死啊，這麼對付你媽。”
劉秀妮被人拉開，像真的瘋了一般笑了起來：“我瘋了就能回城了，我回去後，我天天發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試試看，我不好過，你們都彆想好過。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大可以試試。”
劉母清楚不能把劉秀妮逼急了，這事要徐徐圖之：“行，我拿了東西就走。”
劉秀妮這才平靜下來，拿出塊手帕，給劉母擦臉：“你太不小心了，怎麼吃飯都能打翻。”
劉母身體不由的一抖，心裡是真的有些害怕：“我明天就回去，在你那裡將就一晚。”
姚母沒有再來，姚周正拿著錢和一塊黑市新買的手表往桌上一扔，頭也不回的走了，劉秀妮叫住他：“你明天來接我領證不要忘記了。”
姚周正氣的回頭：“晦氣，你自己來，還想我去接你。”
劉秀妮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了：“不來接我，這個婚我就不結了，後果你能承擔嗎？”
姚周正像被人捏住了七寸，氣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劉秀妮將錢收起，給了劉母二百塊和手表：“我仁至義儘了，再來惹我，我會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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