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腹部受傷,兩隻手都好好的,用不著我。”
隔著繚繞的霧氣,沈初音沒動,僵持著。
霍霆坤也沒動,就那樣站著看她。
沈初音咬了下唇,“你倒是脫啊,等下水冷了。”
霍霆坤狹長的眸子盯著她,倒也沒再喊她,自己伸手開始解扣子。
彆墅裡暖氣很足,所以他回來時候脫了外套,現在身上隻有襯衫,紐扣一顆顆的解開,露出胸肌、腹肌。
沈初音沒打算看他的。
可是浴室裡的燈太亮,他又站在麵前,空間有限,她眼神無處安放,索性就順其自然了。
衣服脫好了,沈初音也就看到他身上深深的淺淺,縱橫交錯的傷疤。
有很多是陳年舊疤,但是也有很多看著就是新傷,那些傷疤讓他身體看上去更具野性。
沈初音垂眼,視線定在他腹部那,之前隻聽到霍念夏說他中刀中槍,那天晚上她來了以後他的傷口也包紮好了,穿好了衣服,她沒看清。
現在看到了,沒想到傷口那麼長。
他脫完襯衫要去解皮帶,沈初音立馬出聲,“霍總。”
“嗯?”
霍霆坤撩起眼皮,“怎麼了?”
他雙手已經按在卡扣那。
“那個,先擦身。”
霍霆坤低頭掃了眼自己褲子,再看一眼她,明白了什麼,他點頭,“行,來吧。”
“不然我還是喊周淮來?”
“沈初音,我可是給你開了天價工資的,不乾活你就想領錢?”
沈初音:………
“我受那麼重的傷,沒力氣對你做什麼。”
沈初音想起霍奶奶慈祥的臉,深呼吸一口氣,想著,就當是個奶奶報恩,忍他忍他忍他。
她蹲下去,將帕子丟水裡沁濕,然後撈起來擰乾。
她朝他走過去,站在他身前。
他高,襯得她小巧玲瓏的一個,她安慰自己,拿了高工資的,這是工作,沈初音。
霍霆坤一直垂眸看她。
看到她垂下的睫毛,狠狠的顫動。
這是緊張了。
他看著她半挽袖子的小臂,很白,距離近在咫尺,她好像終於想通了,將毛巾按在他胸口。
幾乎是她手觸碰到他身子的一瞬間,胸腔裡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忽然跳得如澎湃的海。
他顫了一下。
沈初音感覺到了,問,“燙嗎?”
霍霆坤呼了口氣,聲音已經染上暗啞,“不燙。”
他身上傷很多,她得小心的避開,可實在是太多了,她問,“你去出個差而已,怎麼受那麼多新傷?”
他身子很結實,摸上去硬邦邦的,肌肉也一塊塊的,但是又不是那種很蠻很粗獷的肌肉。
“被人追殺。”
她這話讓沈初音想起上次在森林那被追殺的事情,她閉嘴不再問。
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的。
擦到腹部受傷那,沈初音放輕了動作,甚至蹲了下來。
腹部,多麼敏感的地方,沈初音是怕他傷口弄到水,小心翼翼的擦,可那動作猶如撩撥,霍霆坤身上莫名開始熱起來。
可低頭看到沈初音認真擦拭的樣子,他忍耐著,最後實在要忍不住了他問,“沈初音,快好了沒?”
“嗯,快好了。”
她終於站起來,轉到他身後,給他擦背。
霍霆坤覺得自己是瘋了,讓她給自己擦身子。
他手搭在洗漱台那,握緊了,用了些力,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來。
腦子裡忽然竄進來,他剛開始回國相處的那段時間做得不多但是卻很激烈的那幾次。
麵前就是鏡子。
他抬頭看了眼。
他眸子染上了欲色的猩紅,額頭的青筋也冒起來。
而罪魁禍首沈初音站在他身邊心無旁騖,很認真的幫他擦洗,溫柔、細致,照顧得周到、妥帖,很讓人安心。
可她眼裡純澈、無辜、沒有一絲雜念,眼裡也沒有他。
“好了。”
沈初音都鬆了口氣。
“嗯。”
沈初音趕緊說,“那個腿下麵你自己擦洗吧,我幫你擰毛巾,或者我喊周淮進來?”
“我自己來,你出去。”
看到她迫切想逃離的眼神,霍霆坤知道自己不能太過也不能把人逼得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