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垂下的眼睫掀起來,暗沉天氣擋不住裡麵升騰的光,他走了過去。
傘遮住漫天細雨,霍念夏跨步,到了他傘下。
“走吧。”霍念夏催促。
兩人並肩而行。
江赫看到那把墨綠色的雨傘幾乎全部朝霍念夏那邊傾斜。
北冥一身的黑。
站在她身邊,高大挺拔,護著的姿勢。
像拍電視劇準備萬裡挑一的鏡頭,並肩的兩人有一種宿命的感覺。
他的小丫頭拒絕他了。
“你怎麼來了?”
霍念夏抬頭問北冥。
“我一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保護你。”
霍念夏視線停在他拿著傘柄的手。
今天和那兩個腦殘粉打鬥時,被小刀劃到。
可傷口赤裸裸的,創可貼都無一片。
她問,“創可貼呢?”
“什麼?”
“你的手那不是傷了嗎?”
“小傷,沒事。”
“怎麼會沒事,你不處理好,萬一感染了,還沾了油漆。”
外麵是黑下來的夜色,有路燈漸次亮起,傘下甜香侵襲。
這是他離她最近的一次。
她穿平底鞋,隻到他肩膀。
光站到了他身旁,連他整個人眼眸都映進了些亮色,他說,“沒事。”
“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
不是不愛惜。
是習慣了受傷和疼痛。
讓自己變得無堅不摧,不受人欺負,身上的累累傷疤就是勳章。
這樣的小傷他沒放在眼裡過。
旁邊有甜品店,霍念夏說,“我想吃甜品。”
北冥抬頭看了眼招牌,他說,“好。”
將她送到門口,他轉身要走,被霍念夏喊住,“你不來?”
“我在外麵等大小姐。”
霍念夏站在門口才發現,自己身上一點沒濕,但是北冥的左肩被淋濕一大塊。
雨還在下。
她站在店門前。
他依舊撐著傘站在雨裡。
她不動聲色看了一眼,直接命令,“過來。”
北冥站在那沒動。
“我的命令你也不聽?”
“聽。”
北冥終於是上前了,踏上了台階。
霍念夏說,“你衣服濕了,我們先去買衣服給你換。”
北冥不想來就是這樣,怕她看見,可她還是看見了。
他說,“不是想吃甜點,先吃甜點。”
“北冥。”霍念夏語氣有點嚴肅,“快入秋了,你這樣濕著衣服很容易著涼的,著涼容易感冒,感冒了會得肺炎,先去買衣服。”
霍念夏見他站著,想進店裡,她又補了句,“這是我的命令。”
附近就有個商場。
霍念夏乾脆上手拉他小臂。
像他這樣的人,哪裡關心會得什麼肺炎。
從來都是胡亂弄下過去了。
執行任務時有時候在那種深山老林,被大雨澆濕是常事,感冒發燒也是家常便飯。
當這成為一種習慣。
卻忽然有人在意自己身體,噓寒問暖。
這種感覺新鮮、奇妙。
“走啊。”見他也不動,霍念夏催他。
他看一眼她放在他小臂上的手。
指尖染粉,像含苞待放的荷,手小小的。
他眸色深了下,說,“好。”
霍念夏直奔男裝店。
她學服裝設計的,審美很獨特。
看上一件白色襯衫,質地很好,她覺得很襯北冥。
北冥就跟在她身後,由她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