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的風波隨著李長老的強勢介入和王莽的狼狽離去而告一段落。但“築基之下第一人”這個響亮得有些燙嘴的名頭,卻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外門弟子之間傳揚開來。
林風本人倒是很快就溜了。李長老那句“有我當年風範”的評價,以及最後對“大土豆”和“草籽兒”表現出的濃厚興趣,讓他覺得這位長老的“關照”可能不是那麼好消受的。他可不想成為長老的實驗田,或者被迫分享自己農場的秘密。
揣著手,吹著不成調的口哨,林風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小院走。今天這波,雖然過程有點刺激,但結果嘛……血賺!不僅狠狠收拾了王莽,立了威,還意外抱上了李長老這條看起來就賊粗的大腿。以後在外門橫著走……咳,低調發育,應該能省不少麻煩。
【嘖,‘築基之下第一人’,這名頭,以後出門是不是得配個墨鏡?不然怕閃瞎彆人的鈦合金狗眼。】林風心裡美滋滋地盤算著,【不過話說回來,這名頭也太拉仇恨了,王家那小子肯定恨死我了,還有他那個在內門的哥哥……麻煩。】
他回到自己那簡陋卻乾淨的小院,剛準備關上門,好好規劃一下接下來的“種田大計”,順便研究下李長老臨走前硬塞給他的一塊黑乎乎、據說是“見麵禮”的令牌有啥用,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過來。
是趙默。
隻是,此刻的趙默,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沉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掩飾的焦灼和沉重。他的嘴唇緊抿著,眉頭深鎖,步履匆匆,目光在觸及林風時,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林風。”趙默的聲音有些沙啞。
“喲,老趙,你這是……?”林風臉上的嬉皮笑臉收斂了一些。他不是傻子,趙默這副模樣,明顯是遇上大事了。他側身讓開,“進來說。”
兩人走進屋裡,林風隨手關上院門。屋子不大,陳設簡單,一張木桌,兩把椅子,一張床,沒了。
趙默沒有坐下,隻是站在屋子中央,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他似乎在組織語言,幾次張口,又咽了回去。
林風也不催促,隻是默默地給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喝口水,慢慢說。天塌不下來。”
趙默深吸了一口氣,端起水杯,卻沒有喝,隻是握著杯子,感受著那一點微涼的溫度,仿佛這樣能讓他稍微冷靜一些。
“林風,”他終於開口,聲音依舊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咱倆誰跟誰,有事直說。”林風坐到椅子上,示意他也坐。
趙默搖了搖頭,沒有坐,隻是將目光投向窗外,眼神飄忽,似乎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我有個妹妹嗎?”
林風點頭:“記得,你說她身體不太好,留在老家養病。”
趙默的眼神黯淡下來,握著水杯的手又緊了幾分,聲音裡帶上了一絲苦澀:“她不是普通的生病……她是中了奇毒。”
“奇毒?”林風皺了皺眉。這個世界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毒物自然也不少。
“嗯。”趙默的聲音更低了,“一種非常罕見的寒毒,名為‘冰魄寒髓’。中毒者每個月圓之夜都會承受錐心刺骨之痛,寒氣侵蝕五臟六腑,經脈凍結,修為儘廢……若無解藥,最多……最多撐不過三年。”
他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帶上了難以抑製的哽咽。一個平日裡沉穩冷靜的青年,此刻卻像個無助的孩子,眼眶微微泛紅。
林風心中一沉。他能想象那種痛苦,更能感受到趙默話語中那份深沉的絕望和無力。三年……對於修士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
“這毒……沒有解法嗎?宗門裡那麼多長老,還有丹堂……”林風問道。
趙默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問過,也求過。丹堂的長老說,這種毒極為霸道陰狠,尋常解毒丹藥根本無效。唯一的解法,是找到一種名為‘冰心草’的天材地寶,以其至陽至純之力,中和寒毒,方有一線生機。”
“冰心草?”林風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聽起來就不像是凡品。
“對,冰心草。”趙默的眼神裡重新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但很快又被濃重的陰霾覆蓋,“冰心草極為罕見,生長條件苛刻,隻在極寒之地,吸收月華凝聚而成。放眼整個青雲宗……隻有內門禁地‘寒冰潭’附近,才有可能找到。”
“內門禁地?”林風敏銳地抓住了關鍵。
“是。”趙默點頭,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寒冰潭是內門弟子曆練和采集特殊資源的場所之一,但那裡不僅有強大的冰係妖獸守護,而且……進入需要資格。”
“資格?”
“內門弟子的身份,以及……大量的宗門貢獻點。”趙默的聲音充滿了無奈,“我隻是個外門弟子,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內門區域,更彆說那守衛森嚴的禁地了。貢獻點……我攢了這麼久,也遠遠不夠兌換一次進入禁地的機會,更何況還要麵對裡麵的危險……”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林風明白了。趙默被一道道無形的門檻死死地擋在了外麵,眼睜睜看著妹妹的生命一點點流逝,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足以將人逼瘋。
“所以……”林風看著趙默,隱約猜到了他想說什麼。
趙默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林風,那眼神裡充滿了懇求、希冀,還有一絲難以啟齒的羞愧。“林風,我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也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