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彈指即過。
對於青雲宗內門的大多數弟子而言,這一個月或許隻是修煉日常中平平無奇的一段光陰,打坐、練劍、做任務、聽講……日複一日。但對於某些人,尤其是那些好事者和關注著林風與王霸恩怨的人來說,這一個月卻顯得格外漫長,每一天都在倒數,都在期待。
今日,便是那萬眾矚目的生死戰之期。
天剛蒙蒙亮,青雲宗演武場最深處,那座以特殊黑岩砌成、終年彌漫著淡淡血腥與煞氣的“生死台”周圍,就已經人頭攢動,黑壓壓地圍了好幾圈。
內門弟子,幾乎傾巢而出。
平日裡,生死台雖然存在,但真正踏上去解決恩怨的畢竟是少數,每一次都足以引起轟動。更何況,這次對決的雙方身份頗具話題性——一個是新晉內門弟子、頂著“鹹魚少爺”名號、據說走了狗屎運才拜入李長老門下的林風;另一個則是老牌內門弟子、王家嫡係、修為已達築基中期的王霸。
一個煉氣後期外界普遍認為),一個築基中期。
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局。
絕大多數人來看熱鬨,就是想親眼看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林風,是如何被王霸虐殺當場,為他的狂妄付出生命的代價。當然,也有少數人,比如一些同樣受過王家欺壓、敢怒不敢言的弟子,心中隱隱期盼著奇跡,哪怕他們自己都覺得這希望渺茫得可笑。
“來了來了!王霸師兄來了!”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望向生死台。
隻見一道身影幾個起落,如同蒼鷹般矯健地躍上了丈許高的黑色石台。來人身著王家標誌性的銀邊白袍,身形挺拔,麵容倨傲,正是王霸。
他甫一站定,一股屬於築基中期的強大氣息便毫不掩飾地釋放開來,如同無形的風浪,瞬間席卷了整個生死台區域。修為稍弱的弟子隻覺得胸口一悶,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紛紛駭然後退了幾步,看向台上王霸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王霸很滿意這種效果。他環視台下,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自信的冷笑。一個月前被林風用卑鄙手段偷襲的恥辱,今日他要百倍奉還!他要讓所有人看到,膽敢挑釁他王霸、挑釁王家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哼,那個廢物還沒來嗎?該不會是臨陣脫逃,嚇得不敢露麵了吧?”王霸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台下頓時響起一陣哄笑和議論。
“我看懸,那林風雖然狂,但應該不至於蠢到送死吧?估計是躲起來了。”“躲?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他隻要還在青雲宗,王霸師兄有的是辦法炮製他!”“就是,簽了生死狀還想反悔?宗門規矩可不是擺設!”“嘖嘖,真沒想到啊,一個月前還敢口出狂言,現在慫了?”“可惜了,還以為能看到一場血腥廝殺呢,白跑一趟。”
人群的角落裡,趙默緊緊攥著拳頭,手心全是汗,臉色因為擔憂而顯得有些發白。他死死盯著空蕩蕩的生死台另一側,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遠處,秦月依舊是一身白衣,清冷如雪。她靜靜地站在一棵大樹下,目光淡漠地望著生死台上的王霸,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隻是那偶爾蹙起的眉頭,泄露了她內心並非如表麵那般平靜。
更遠處的看台上,李長老找了個視野極佳的位置,正優哉遊哉地嗑著瓜子,仿佛眼前即將上演的不是一場生死搏殺,而是一出無關緊要的鄉間野戲。旁邊有相熟的長老跟他打招呼,他也是笑嘻嘻地應付著,時不時還抓一把瓜子分給彆人,渾然沒把自家徒弟的生死放在心上。
“李老頭,你那寶貝徒弟真敢來啊?煉氣後期對築基中期,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一個胖長老湊過來,好奇地問道。
李長老“呸”地吐掉瓜子殼,嘿嘿一笑:“年輕人嘛,火氣旺,總得讓他們自己去碰碰壁才知道疼。再說,萬一呢?”
“萬一?萬一他被王霸一巴掌拍死了,你這當師父的臉上也不好看吧?”胖長老撇撇嘴。
“生死台上,生死自負嘛。”李長老聳聳肩,又抓起一把瓜子,“看著就是了,說不定有驚喜呢?”
時間一點點過去,日頭漸漸升高,陽光開始變得有些刺眼。
生死台上的王霸,臉上的不耐煩之色越來越濃。台下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嘲諷和認定林風怯戰的聲音占據了主流。
“看來真是不敢來了!”“我就說嘛,廢物就是廢物!”“王霸師兄威武!那林風就是個縮頭烏龜!”
王霸聽著台下的吹捧,臉上的得意之色更甚,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他倒不是怕林風不來,而是怕林風不來受死!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那個屢次讓他難堪的小子,狠狠地踩在腳下,碾碎他的骨頭,讓他為自己的愚蠢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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