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空，幽魂老祖那怨毒瘋狂的詛咒似乎還在回蕩，但那令人窒息的邪惡氣息已經徹底消散，隻留下冰冷的空氣和更加濃重的血腥味。
林風扶著幾乎脫力的秦月，看著幽魂老祖消失的方向，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聖界？”他嘴裡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詞兒聽著就不是什麼善茬，感覺像是捅了更大的馬蜂窩。不過眼下，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麵前這位。
李長老依舊背著手，風輕雲淡，仿佛剛才隨手點爆一個元嬰期大高手的“幽魂噬魄爪”跟彈掉一片衣角上的灰塵沒什麼區彆。他的目光從遠方收回，落在了秦月身上。
秦月此刻狀態極差，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之前因為強行催動太陰之力而暫時亮起的眉心彎月印記，此刻已經黯淡得幾乎看不見，仿佛隨時會徹底隱去。她靠在林風身上，眼神複雜地看著李長老，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發不出聲音。
李長老的視線在秦月眉心停留了片刻，又轉向了廣場中心那幾乎快要徹底熄滅的月華泉眼。泉眼底部，那僅存的一點微弱月白光華，細若遊絲，似乎下一秒就會斷絕。他微微搖頭，看不出是惋惜還是彆的什麼情緒。
最後，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林風身上。這一次，不再是掃視，而是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林風被這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像是光著屁股站在了冰天雪地裡，連靈魂都在打哆嗦。
他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又趕緊把那把造型奇特的鋤頭往身後藏了藏，乾笑道：“長老……”
李長老卻沒理會他的小動作，隻是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林風和秦月耳中，甚至連旁邊那群歪著腦袋的靈能雞都仿佛聽懂了似的，安靜了下來。
“小子，”李長老看著林風，語氣平淡無波，“元嬰不是終點。”
林風一愣，這話什麼意思？
沒等他反應過來，李長老又補充了一句：“這方天地，也並非全部。”
這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巨石，在林風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元嬰不是終點？這方天地並非全部？他聯想到之前幽魂老祖聲嘶力竭吼出的“聖界”，再結合李長老這沒頭沒尾的兩句話，一個模糊卻又令人心悸的輪廓似乎正在慢慢浮現。這個世界之外，還有更廣闊、更強大的存在？
這老頭兒到底知道些什麼？他每次出現都神神秘秘，說的話也雲山霧罩，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冒出來，又在事情結束後立刻消失，跟個打卡上下班的救場npc似的。
林風心裡吐槽歸吐槽，卻不敢怠慢，連忙躬身：“晚輩……晚輩受教。”
李長老不置可否，最後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你好自為之”，又似乎什麼都沒說。
“好自為之。”
果然，跟林風想的一樣，李長老丟下這四個字。
然後，就在林風和秦月眼前，李長老的身影沒有任何預兆地，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又像是從未存在過的幻影，憑空消失了。
沒有空間波動，沒有能量殘留，甚至連一絲氣息都沒有留下。
他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走的時候也無影無蹤，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包括那驚天動地的一指，都隻是林風和秦月在生死邊緣產生的幻覺。
“……”林風張了張嘴，看著李長老消失的地方，半天沒說出話來。
一陣寒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土和破碎的冰晶，吹得他那身破爛的衣服獵獵作響。
“我靠……”林風終於憋出一句，“這老頭兒……裝完逼就跑，真刺激！”
他旁邊的秦月，似乎也從剛才的衝擊中緩過神來，聽到林風這句吐槽，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動了一下，蒼白的臉上竟難得地有了一絲血色，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被逗的。
“噗……”她終究沒忍住，一口氣沒上來，又咳出一小口血，身體軟了下去。
“喂！秦月！你怎麼樣？”林風嚇了一跳，趕緊扶穩她，也顧不上吐槽李長老了，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堆瓶瓶罐罐。這些都是農場出品的應急丹藥，雖然比不上那些天材地寶，但勝在藥效溫和，補充氣血效果顯著。
他手忙腳亂地給秦月喂下幾顆丹藥，又小心翼翼地輸入一絲溫和的太陽真火，幫她化開藥力。
“咯咯噠！”一隻靈能雞湊過來，用腦袋頂了頂林風的手，仿佛在提醒他彆忘了功臣。
林風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回去給你們加餐，加最好的靈穀！”
他環顧四周，冰霜亞龍縮小了體型，落在旁邊，有些委靡不振，顯然剛才消耗不小。尋寶狐蹲在他的肩膀上，用蓬鬆的尾巴掃著他的脖子，似乎在安慰他。雷光鰻在不遠處的冰坑裡遊動，身上的電光也暗淡了許多。至於那群雞……好吧，它們看起來永遠精力充沛，此刻正好奇地啄著地上的碎冰。
林風一陣頭大。這次真是虧大了，底牌儘出不說，還差點把命搭進去，秦月的傷勢看起來更重了，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內傷，金丹都快裂了。唯一的收獲，大概就是知道了這個世界可能比想象中更複雜，以及……自己抱上的這條大腿李長老）是真·粗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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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該死的幽魂老祖，臨走前還放狠話，什麼“聖界”，什麼“太陰神脈”，這不是明擺著要給他們拉仇恨嗎？
林風歎了口氣，感覺前路漫漫，鹹魚躺平的日子似乎越來越遠了。
不過，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廣場中心那微弱的月華泉眼時，眼中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不管怎麼說，東西找到了，雖然快沒了，但總比沒有強。
他小心翼翼地將秦月扶到一旁相對乾淨的石塊上坐下，讓她先行調息，然後自己走向那月華泉眼。
得趕緊把這最後的寶貝收起來，免得夜長夢多。
至於李長老那兩句謎語……
“元嬰不是終點，天地並非全部……”林風一邊準備收取泉水，一邊琢磨著，“嘖，這老頭兒，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不過聽起來，好像還挺帶感的？”
他甩了甩頭，將這些暫時無法理解的事情拋到腦後。
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秦月，然後……趕緊找個地方貓起來，衝擊元嬰！
不就是元嬰嗎？等老子也到了那個境界，再配上農場裡這些“大寶貝”，看誰還敢在我麵前囂張！
至於“聖界”……
林風嘴角勾起一抹痞氣的笑容。
“來就來唄，誰怕誰？大不了……到時候給他們也嘗嘗我農場特供的‘驚喜大禮包’！”……到時候給他們也嘗嘗我農場特供的‘驚喜大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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