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內，林風癱坐在溫玉蒲團上，大口喘著粗氣，額頭冷汗還沒乾透。先前那股化神意誌帶來的死亡陰影，如同跗骨之蛆，依舊讓他心有餘悸。
“媽的，嚇死爹了……”他抹了把臉，隻覺得渾身脫力，“剛升個級而已，至於嗎？上來就開地獄難度？這遊戲體驗也太差了！”
他回想著剛才那千鈞一發的時刻，若非便宜師父李長老及時趕到，自己現在怕是連渣都不剩了，識海裡的那片寶貝農場，估計也成了彆人的戰利品。
“化神修士……果然不是一個次元的。”林風心頭沉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元嬰期，在這個廣闊的修真世界裡，似乎……也就算個剛脫離新手保護期的“高級玩家”？距離真正的頂層大佬，還差著十萬八千裡。
就在他心緒起伏，琢磨著是不是該立刻回農場苟起來，把防禦工事拉滿的時候，一個熟悉而又縹緲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身後響起。
“還沒緩過來？”
林風一個激靈，差點從蒲團上跳起來，猛地回頭，隻見李長老那半透明的身影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洞府之中，正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依舊古井無波，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隔空對峙隻是喝了杯茶。
“師……師父？您老人家怎麼又回來了？”林風有點結巴，心說您這神出鬼沒的本事，不去當地府勾魂使者都屈才了。
李長老沒理會他的貧嘴，目光掃過洞府內殘留的、尚未完全散去的混亂氣息，淡淡開口：“剛才那道意誌，並非衝著青雲宗而來，目標是你。”
林風訕訕點頭：“弟子知道，那家夥……好像對弟子渡劫時用的那些‘破爛’很感興趣。”他特意加重了“破爛”二字，試圖再次強調自己那些寶貝的“低劣”本質。
李長老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能穿透一切偽裝，看得林風心裡直發毛。
“破爛？”李長老嘴角似乎微微挑了一下，似笑非笑，“能讓你硬抗九重雷劫的‘破爛’，倒也稀罕。”
林風乾笑兩聲，不敢接話。
李長老也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了幾分：“那道意誌的主人，其氣息陰冷詭秘，不似此界幾大正道宗門的路數。若老夫所料不差，多半是來自某個隱世不出的古老宗門，甚至是……更遙遠的大陸。”
“更遙遠的大陸？”林風一愣，這個世界難道不止一塊大陸？
“你以為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便是整個世界了？”李長老反問，眼神中帶著一絲悠遠，“此界浩瀚，遠超你想象。我們所在的東玄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林風心中微震，果然，世界觀又被刷新了。
李長老繼續說道：“至於他為何盯上你……除了你那驚人的渡劫異象和元嬰品質外，恐怕與你那些所謂的‘破爛’，脫不了乾係。”
林風心中一緊，來了，重點來了。
“你那些東西，”李長老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林風，落在了他靈魂深處那片無人知曉的農場空間邊緣當然，他看不到），“材質奇特，煉製手法聞所未聞，其中蘊含的氣息駁雜而混亂，似是而非，既有此界靈材的影子，又夾雜著一些……極其古怪、甚至帶著一絲殘破法則韻味的東西。”
林風屏住了呼吸，心臟砰砰直跳。師父果然看出了不對勁！
“弟子……弟子真不知道那些東西的來曆，就是在您說的那處遺跡裡撿的……”林風硬著頭皮，繼續堅持“遺跡說”。
“遺跡……”李長老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或許吧。有些上古遺跡，尤其是那些靠近空間裂縫或是曾經發生過界域碰撞的地方，偶爾會沾染上一些來自‘域外’的氣息和物質，倒也說得通。”
他話鋒再轉，提到了一個林風已經聽過兩次的名字：“你可還記得，老夫跟你提過的‘破碎聖界’？”
林風連忙點頭：“記得，師父說過，那裡法則不全。”
“不錯，法則不全。”李長老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那是一片……曾經輝煌至極，卻因未知原因而崩壞的高等位麵碎片。那裡，天地法則殘缺混亂，環境惡劣，危機四伏，尋常修士踏入其中，九死一生。”
“但，”他語氣一頓，“也正因為法則不全，反而蘊藏著突破更高境界的機緣。此界的法則相對完整和穩固，但也形成了一種無形的桎梏，使得化神之後的道路愈發艱難。而在破碎聖界，雖然危險，卻可能存在著通往更高層次的‘捷徑’，或是領悟殘缺法則、走出不同道路的可能。”
林風聽得心頭一動，隱約明白了什麼。
“你那些‘寶貝’，”李長老繼續解釋，“其中蘊含的那一絲混亂的法則韻味，與破碎聖界的氣息，有幾分相似。雖然粗糙、不成體係，但對於某些卡在瓶頸，或是專門研究域外法則的修士而言，卻有著難以估量的吸引力。那化神修士，多半是將你當成了身懷‘破碎聖界’相關異寶或傳承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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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鍋甩給“破碎聖界”，簡直完美！既解釋了物品的奇特性，又抬高了其價值，引來化神窺視也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完美掩蓋了農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