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趴在冰冷的金屬平台邊緣，隻露出一雙眼睛，瞳孔深處映照著前方那震撼人心的景象。
這哪裡是什麼建築，這分明是一座懸浮在虛空中的人造山峰！通體由不知名的黑色金屬鑄就，表麵布滿了繁複到令人頭皮發麻的符文回路，無數能量管道如同巨蟒的血管，深深紮根於“山體”之中，將從基地四麵八方抽取來的龐大能量，源源不斷地泵入其核心。
而在這座“山峰”的頂端，是一個直徑至少數裡的巨大平台。平台邊緣，矗立著十二根高達百丈的猙獰石柱，石柱上雕刻著扭曲的魔神與異獸浮雕，散發著濃鬱的邪惡與混亂氣息。
平台的正中央，便是那座祭壇。
祭壇本身並不算特彆巨大，約莫百丈見方，呈暗紅色，像是被無儘鮮血浸泡過一般。材質非金非石，表麵流淌著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暗光。祭壇的四個角落，各自盤踞著一尊形態可怖的邪獸雕像，張開的大嘴中噴吐著濃鬱的黑霧，彙聚向祭壇中心。
真正讓林風心神劇震的，是祭壇上空的那片區域。
那裡，空間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扭曲狀態。一道直徑約數十丈的漩渦，如同宇宙的傷疤，懸浮在祭壇正上方。漩渦內部並非一片漆黑，而是閃爍著光怪陸離、變幻不定的色彩，偶爾能看到破碎的星辰、斷裂的空間碎片、甚至是一些模糊不清的、令人心悸的巨大輪廓一閃而過。
這漩渦極不穩定，邊緣不斷撕裂、愈合，仿佛隨時可能崩潰，又像是在艱難地維持著自身的存在。
而那座暗紅色的祭壇，正扮演著“穩定器”的角色。從基地各處彙聚而來的磅礴能量，經過祭壇的轉化，化作一道道粗大的、暗紫色的能量光柱，衝天而起，精準地注入那不穩定的空間漩渦之中。每一次能量注入，漩渦的邊緣似乎就穩定一分，內部那些混亂的景象也似乎清晰一絲。
“乖乖……這就是玄光宗那幫慫包說的‘破碎聖界坐標點’？”林風看得眼皮直跳，心裡掀起驚濤駭浪，“這哪是坐標點，這簡直就是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異次元炸彈啊！這幫邪修膽子也太肥了，玩這麼大？”
他瞬間明白了。邪修們並非找到了一個穩定的通道，而是強行捕捉到了一個極其不穩定的空間裂縫，或者說是某個破碎世界的“投影”，然後試圖用海量的能量將其強行穩定、定位，甚至可能想將其拉入現世！
“星隕計劃……難道是想讓某個破碎的世界像隕石一樣砸過來？”林風腦子裡冒出一個荒誕卻又極有可能的想法，頓時覺得後背有點發涼。這幫瘋子，為了力量真是什麼都乾得出來。
他的目光轉向祭壇周圍。
祭壇的四個方向，各有一個稍小一些的平台。每個平台上，都盤膝坐著一位身穿深紫色長袍、氣息淵深如海的邪修。他們雙手結著複雜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周身環繞著濃鬱的元嬰級彆的靈壓波動，引導著從下方“山峰”輸送上來的能量，注入祭壇。
四位元嬰期邪修！
林風心中一凜。其中三位，氣息大致在元嬰初期到中期之間，而正對著他這個方向的那位，氣息最為晦澀強大，隱隱達到了元嬰中期的頂峰，甚至可能半隻腳踏入了後期！
在這四位元嬰邪修身後，還各自站立著數名金丹後期或金丹巔峰的邪修作為輔助，他們神情肅穆，不斷將一塊塊散發著精純能量的黑色晶石投入身前的陣眼之中，維持著整個儀式的運轉。
整個核心區域，被一種無形的力場籠罩著，空氣粘稠得如同水銀，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林風毫不懷疑，一旦自己暴露，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嘖，這安保措施，比銀行金庫還嚴密。”林風暗自吐槽，同時更加小心地收斂氣息。幸好有這“斂息草”的汁液，效果是真頂。這玩意兒還是當初剛得到農場不久，在清理原身家族那片快要荒廢的藥田時，從一個犄角旮旯裡發現的變異品種，種子就那麼幾顆。當時還以為是什麼雜草，隨手丟進農場裡試著種種看，沒想到成熟後效果這麼驚豔。榨出來的汁液塗抹在身上，簡直就是物理層麵的“存在感消除術”，隻要不動用靈力，元嬰期不仔細探查都很難發現。配合他自己修煉的斂息法門，才能在這重重守衛下潛行到這裡。
他又將視線投向那四位主持儀式的元嬰邪修。他們全神貫注地操控著能量流，維持著祭壇的運轉和對空間漩渦的穩定，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有不速之客已經摸到了眼皮子底下。
“看樣子，這儀式正處在關鍵時刻，他們分不出太多精力。”林風心思電轉，“這倒是個機會……”
他仔細觀察著祭壇的結構和能量流動的規律。那四道注入漩渦的能量光柱，似乎並非隨意注入，而是遵循著某種特定的軌跡和頻率，與漩渦自身的波動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祭壇表麵的暗紅色光芒也在有節奏地明滅閃爍，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下方“山峰”內部傳來的一陣低沉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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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像是在給一個信號極其不穩定的‘路由器’強行供電加信號啊。”林風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比喻著，“隻要乾擾了它的能量供應，或者破壞掉幾個關鍵的‘信號放大器’，這‘網’是不是就斷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祭壇與那四位元嬰邪修連接的能量節點上，以及祭壇表麵那些閃爍的符文核心處。破壞這裡，或許就能打斷儀式的進程，阻止他們穩定那個危險的空間漩渦。
當然，風險也極大。一旦動手，必然會驚動那四位元嬰邪修，到時候就是一場惡戰。而且，強行中斷如此龐大的能量傳輸，會不會引發更可怕的能量反噬和空間爆炸？
林風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他不是莽夫，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不會輕易動手。
“得再靠近點，看得更清楚些。”他打定主意，再次催動斂息草的效果，同時將靈能雞從袖子裡放出來，讓它先行探查前方是否有隱藏的禁製或陷阱。
靈能雞撲騰著小翅膀，如同一個經驗豐富的探路工兵，小心翼翼地在平台邊緣那些複雜的管道和陰影間穿梭，不時傳回“安全”或“前方有微弱能量警戒”的信號。
林風則如同最靈巧的獵豹，緊隨其後，利用每一個掩體，無聲無息地朝著祭壇的方向，一點點挪動過去。
他的目標，是找到一個最佳的觀察位置，最好能看清祭壇上那些核心符文的運轉細節，以及能量節點的具體構造。知己知彼，才能製定出最有效的破壞…哦不，是“阻止邪惡計劃”的方案。
越是靠近，那空間漩渦散發出的混亂和危險氣息就越是驚心動魄，仿佛其中連接著某個早已毀滅、隻剩下無儘瘋狂和怨念的世界。而祭壇散發出的邪惡氣息，也讓林風識海中的太陽真火微微躁動，似乎對其極為排斥。
“好濃的負麵能量……這祭壇，怕不是獻祭了不少生靈吧？”林風眼神微冷。他雖然自詡鹹魚，但基本的底線還是有的。這種以無數生命為代價換取力量的邪道，是他最為不齒的。
就在他聚精會神觀察祭壇細節，尋找下手點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了祭壇側後方，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站著的一道身影。
那人同樣穿著深紫色的邪修長袍，但與其他主持儀式的元嬰邪修不同，他並沒有盤膝而坐，而是負手站立，目光緊緊盯著祭壇上方的空間漩渦，似乎在監控著什麼。
更讓林風瞳孔一縮的是，那道身影散發出的氣息……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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