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江省高速路口的風卷著沙塵，馬平川市長的防彈車喇叭按得震天響。“潘淼那小子敢從我的地盤過？”他拍著真皮座椅，保溫杯裡的枸杞灑在定製西裝上，“當年我閨女被他小弟‘刀疤李’捅成馬蜂窩時，我就發過誓——”
“市長，省廳特勤組說這是跨省協查......”秘書小林的話被打斷。馬平川抄起對講機：“給我封路！就算潘淼長了翅膀，也得給我掉下來喝三斤龍江陳醋再走！”收費站的欄杆應聲落下，卻在此時，一輛拉糞車突然爆胎，綠色的漿液濺滿市長座駕的前擋風玻璃。
“什麼鬼？”馬平川抹了把臉上的不明液體，透過模糊的玻璃，看見拉糞車司機跳下車——正是監控裡的潘淼。那小子居然戴著花頭巾，褲腿卷得老高，露出腳踝的“忍”字刺青其實是用馬克筆臨時畫的）。
“抓錯了！”小林指著遠處的黑色suv，“目標在那輛車上！”馬平川剛要下令，卻見suv突然打開後備箱，飛出一堆毛絨玩具——每個玩具都戴著鴨舌帽，長得跟潘淼一模一樣。收費站的輔警們頓時亂作一團，追著“潘淼玩偶”跑成廣場舞隊形。
真正的潘淼此刻正蜷縮在運鈔車的錢箱裡，聽著外麵的喧鬨聲扯了扯嘴角。他摸出藏在假牙裡的微型對講機，調到市長車隊的頻道：“馬市長，您閨女的案子有疑點——刀疤李的槍傷在右手虎口，而您提供的監控顯示他是左撇子。”
馬平川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放你娘的狗屁！”話音未落，運鈔車突然急刹，他的頭重重撞在錢箱上。透過門縫，他看見一群穿著“反詐宣傳”馬甲的大媽舉著廣場舞音箱，正把suv團團圍住：“潘淼！騙我養老金的臭小子！今天不還錢就跟我們跳《最炫民族風》！”
suv裡的“潘淼”終於慌了，扯掉假發露出光頭——是宋劍飛的秘書。大媽們眼疾手快，立刻用紅綢帶把人綁在路燈杆上，音箱裡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旋律：“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
馬平川目瞪口呆之際，真正的潘淼已經換上輔警製服，混在人群中給市長遞紙巾：“領導消消氣，要不來根冰棍？”馬平川接過冰棍咬了一口，突然僵住——棍身上印著“明遠航運冷鏈專供”。他抬頭時，潘淼已經跨上輔警的摩托車，尾燈在夕陽裡拉出嘲諷的紅線。
“市長，省廳電話！”小林舉著衛星電話衝過來。馬平川咬碎冰棍棍，聽見話筒裡傳來冷硬的聲音：“馬市長，潘淼涉的是跨國詐騙案，您閨女的案子......建議重新調查當年的目擊證人。”
當晚，馬平川在辦公室摔了第三隻茶杯。法醫新報告顯示，刀疤李的指甲縫裡有女性化妝品殘留，而案發當晚的值班交警突然翻供：“當時有輛黑色奧迪強行變道，擋住了監控鏡頭......”他盯著辦公桌上閨女的遺照，忽然想起宋劍飛曾送過他一瓶進口麵霜——正是報告裡提到的品牌。
淩晨三點，馬平川獨自開車到江邊。潮水退去，露出沙灘上用石子擺的字：“查奧迪車gps，李局長收了宋劍飛三斤蟲草。”他掏出打火機燒掉紙條，火光中看見遠處貨輪的燈光，突然想起潘淼被帶走前說的話：“市長，您臉上的痣和刀疤李賬本裡的‘馬老板’畫像，還挺像的。”
第二天清晨，龍江省新聞播報：“市交警支隊李局長因涉嫌包庇犯罪，被紀委帶走調查......”馬平川對著鏡子刮胡子，忽然發現嘴角真的長了顆新痣，位置跟潘淼擺的石子字一模一樣。他苦笑著搖搖頭，摸出抽屜裡的舊相冊——閨女車禍前最後一張照片裡，背景正是宋劍飛的奧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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