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穹頂的全息投影還在循環播放「正當防衛」的判決詞，冰雯文盯著賬戶裡突然到賬的15萬元獎金，指尖在領獎台上劃出細密的刀痕——那串數字的排列方式，與潘淼實驗室的警報代碼完全一致。淩楓的警徽在西裝內袋發燙，熱成像顯示獎金芯片裡藏著微型定位器。
“這不是獎勵，是魚餌。”林深的聲音從貴賓室陰影裡傳來，他戴著的齒輪懷表換成了老張的竹掃帚掛件，“法院調取的‘蘇璃’屍檢報告顯示，其體內含有潘淼的基因穩定劑，但真正的蘇璃......”
話未說完，法庭大門被颶風般推開。那個本該葬身火場的掃地大爺——老張，正拄著竹掃帚站在台階上，他後頸的蝴蝶紋身竟與冰雯文的胎記形成完整的陰陽蝶。韓雯雯的疊加態影像在他肩頭閃現，十二重聲線裡混著電流雜音：“彆相信判決，那具‘蘇璃’屍體的指紋，是用韓雯雯的備份記憶偽造的！”
淩楓的警徽自動瞄準老張，卻在掃描時顯示“數據錯誤”——對方的生物信號既像克隆體，又像原生體，更詭異的是，他竹掃帚的竹節裡掉出的不是灰塵，而是蘇璃的金色基因碎片。
“二十年前我確實死了。”老張抖開掃帚，裡麵掉出個鉛盒，盒蓋刻著“意識擺渡人”字樣，“但意識可以借量子塵埃重生。灰蝶和潘淼用我的基因製造傀儡，卻忘了塵埃是會自己選主人的。”
冰雯文的蝴蝶匕首不受控地出鞘，刀刃與鉛盒共鳴，竟在地麵映出蘇璃的星圖。老張打開盒子，裡麵躺著的不是遺物，而是枚跳動的金色心臟——那是蘇璃用基因碎片為老張重塑的意識載體。
“法院的判決是潘淼的‘終局棋’。”老張將心臟按在冰雯文掌心，她突然看見無數畫麵：潘淼向聯邦議會展示“蘇璃屠殺克隆體”的偽造錄像，用冰雯文的“正當防衛”證明“覺醒者可被馴化”，而15萬元獎金的來源，竟是克隆體的“意識稅”。
“他們要把覺醒者包裝成英雄，再用英雄的形象控製輿論。”林深扯下法庭的水晶吊燈，吊燈碎片裡掉出微型攝像頭，鏡頭上的翡翠色指紋屬於潘淼的機械傀儡，“現在整個聯邦都以為冰雯文是‘剿殺狂蝶的功臣’，卻沒人關心真正的蘇璃在哪。”
韓雯雯的投影突然劇烈波動，十二重影像中竟有三個變成潘淼的模樣：“檢測到‘蘇璃屍首’正在議會大廈地下重組，那具屍體的胸腔裡......裝著能摧毀所有克隆體意識的反物質炸彈。”
老張的竹掃帚突然化作量子塵埃，塵埃在冰雯文腳下聚成箭頭，指向獎金芯片的定位坐標——廢棄的兒童樂園旋轉木馬。淩楓踢開木馬底座，露出通往潘淼秘密實驗室的階梯，階梯牆壁上貼滿“冰雯文英雄事跡”的偽造新聞，每張照片裡她的蝴蝶胎記都被ps成潘淼的翡翠色。
實驗室中央的水晶棺裡，“蘇璃的屍首”正在吸收獎金芯片的能量，其腹部隆起的不是傷口，而是枚刻滿克隆體編號的炸彈。冰雯文的視網膜警報顯示，炸彈的引爆密碼竟是她的領獎編號，而倒計時器上的時間，正是法院判決生效的瞬間。
“潘淼要讓覺醒者親手炸死所有克隆體，再把罪名扣在蘇璃頭上。”老張將金色心臟嵌入炸彈卡槽，心臟竟開始吞噬反物質，“當年我用蘇璃的基因救自己，現在該用這顆心還她清白了。”
淩楓突然抓住老張手腕，警徽顯示其意識波動與炸彈共鳴：“你想當人肉保險絲？但你的基因裡沒有蘇璃的抗輻射特質......”
“但有她的勇氣。”老張推開冰雯文，竹掃帚的塵埃纏在她腰間，“記住，真正的判決從不在法庭，而在我們選擇成為怎樣的塵埃。”
炸彈藍光亮起的刹那，老張的身體化作金色屏障。冰雯文被淩楓拖出實驗室時，聽見他最後的低語：“去星艦墳場找‘斷翼者’號的引擎核心，那裡藏著能讓蘇璃真正重生的......”
爆炸聲吞沒了後半句。冰雯文低頭，發現老張的塵埃在她掌心聚成新的吊墜，吊墜內側刻著韓雯雯的字跡：15萬元獎金已轉入克隆體教育基金，而真正的審判，在我們學會直視真相的那一刻開始。
淩楓的警徽突然收到陌生通訊，畫麵中是戴著防毒麵具的蘇璃，她身後是堆滿“冰藍”晶體的倉庫，晶體上的編號正是法院判決的陪審員名單：“恭喜你們識破潘淼的‘無罪陷阱’。現在，該讓這些用記憶殺人的‘正義者’，嘗嘗自己製造的痛苦了。”
冰雯文望向法庭方向，那裡騰起金色煙柱，煙柱中浮現出無數克隆體的剪影，他們的蝴蝶胎記正在褪去翡翠色偽裝，露出底下蘇璃的熒光綠。而她掌心的吊墜突然發燙，映出老張在火場的最後一笑——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成為照亮真相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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