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出海歸墟
餘淵心中納悶,於是也加快了腳步,轉過彎路果然見前麵有一群人正在纏鬥,而路拾來則站在路的拐角處等著他。彆看路拾來長得魯莽但也不是愚蠢之人。方才餘淵將他支開後,他也明白對方是要和馬宣若單獨道彆,於是便快走幾步轉過了彎路,避開視線,想在這裡等餘淵一會,但剛剛轉過彎道,卻發現大路之上竟然有七八個人正在打鬥。滿樣子是七個人在圍攻中間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眼見著那年輕人已經落入了下風。按照路拾來的性格,以多欺少,恃強淩弱,他定然會出手幫助那年輕人。但今日不同往日,他是和餘淵一起出來的,自然要以餘淵馬首是瞻。想要回去通知餘淵,剛轉回路角遠遠的便看到兩條人影變成了一個,他立即收回了腳步。側身隱去身形,對著餘淵喊了一聲。果然這一聲管用,驚散了一對鴛鴦。不過比起親自上前提醒餘淵,路拾來這樣做絕對是給自己和對方都留了空間,不至於太過尷尬。
餘淵來到路拾來麵前,也知道他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不過他也不在乎,發乎於情,止乎於禮,況且男未婚女未嫁怕什麼。“淵哥,要不要上去幫忙?”路拾來問道。
餘淵看著眼前正纏鬥著的幾個人,眼神突然一頓,那個青年人竟然是個熟人——呂擊浪。“他怎的會出現在這裡,距離領解藥的時間還有一段日子啊?”餘淵心中奇怪。但眼下呂擊浪的形勢已經十分不好,身上多處掛彩,而且露出了疲態。反觀那七個人身手都不弱,一個個下手狠辣,招招奔著呂擊浪的要害出手,絲毫不給對手活路。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呂擊浪定然會命喪於此。可眼下自己實在不方便出手。他略一思索,對路拾來道,“阿來,那個青年我認得,不方便不出麵,你去幫他解圍,不要提我,隨後我們在碼頭棲仙船塢見麵。”
路拾來當下點頭,等到餘淵繞路離開後,身形一晃便衝了上去。場中幾個人方才舍命搏殺,再加上距離也比較遠,誰也沒有注意到路拾來和餘淵兩個人的存在。雖然聽到這邊有人喊叫,卻誰也沒有功夫顧及。此番路拾來幾個飛躍投身戰團,將在場眾人都是嚇了一跳。看來的速度幾個人心中都在打鼓,自己肯定不是對手。卻不知道來者是敵是友。
路拾來也不多話,跳入戰圈後,對著旁邊一個黑衣人便攻了過去,這下不用說話,便分出敵我了。若論身手七個黑衣人誰也不是呂擊浪的對手,可以一敵七,呂擊浪便落入下風了。此番有路拾來的加入,頓時情況逆轉,七個黑衣人被逼的步步後退。彆看路拾來在餘淵手中完全不夠看,可放在江湖上也是把好手,功夫絕不在呂擊浪之下。一盞茶的功夫,七人眼見著落入下風,隻有著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當下為首一人喊了一聲,“風緊,扯呼。”七人也是心意相通,兔起鶻落之間就這麼退去了。呂擊浪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追上去的餘力了。而這邊路拾來就是見義勇為,在沒弄清楚事情始末之前自然也不會趕儘殺絕。
眼見著七人退去不見了蹤影,呂擊浪長吐一口氣拱手道,“多謝兄台出手相助,小弟雙豔幫呂擊浪,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路拾來此刻也已認出了呂擊浪,當日在李家貨船之上,那呂擊浪大戰李傳智的時候,他是親眼所見。印象自然深刻。隻不過那個時候他為了混入雙豔幫,隱藏了身份,不敢暴露武功而已。而呂擊浪雖然和他也有過一麵之緣,但那個時候在呂擊浪眼中就連餘淵等人也都是尋常百姓而已,對於路拾來也是匆匆一瞥,並沒有留下什麼特殊的記憶,因此,完全沒認出來他的身份。
“兄台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小可姓路,名拾來,江湖無名小卒而已。不知方才那些人為何追殺兄台?”路拾來可不想糊裡糊塗的就這麼被人利用了,這個呂擊浪是雙豔幫的弟子,說白了就是個海盜,他自然要問明白事情的始末。
“呃,恩公有問小可不敢隱瞞,可涉及到幫中事務,小可也不敢輕易泄露。隻能告訴恩公,那七人是葫蘆島之人,專為暗殺小可而來。其他的,還請恩公見諒。”呂擊浪一臉愧色的道。
這個確實不能怨他,他此次前來崇明島確實負有秘密使命。眼見著領取解藥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雙豔幫雖然已經用不上解藥了,但燕鮫等人也牢記當初餘淵說過的話,明白這鐘有報是要將南海勢力全部吞並到自己的麾下。雙豔幫雖然重挫了葫蘆島,也不受鐘有報天機蟲解藥的威脅,但獨木難支,唇亡齒寒,若是南海其他門派都被鐘有報掌握了,雙豔幫還能幸免嗎?以何福祿和雙豔幫的仇怨,她們姐妹會有好果子吃嗎?因此,她們打算提前在棲仙派附近布局,最好能夠趁著鐘有報等人還沒有成氣候,將其陰謀揭穿。最不濟也能拉攏一些門派,暗中為自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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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呂擊浪此番就是前來探聽消息,準備暗中布置人手的。卻沒想到,那何福祿老謀深算,竟然在雙豔幫港口外安插了眼線,第一時間便鎖定了呂擊浪。雖然在海上他們不敢動手。可這邊呂擊浪方才登上崇明島,他們便出手了。和呂擊浪一同上岸的兩名弟子已經喪命,呂擊浪想要往船上撤退怎奈對方步步緊逼,一直將他往崇明島深處逼,若不是路拾來此番出手,恐怕他也是難逃一死。如此隱秘的事情,他自然不方便和路拾來說,即便是對方救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行。
路拾來一聽對方是葫蘆島之人,當下也不再繼續追問了,師父是死在葫蘆島手中的,隻要是他們的人就是仇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當下路拾來點頭道,“無妨,我還有事,兄台請自便,告辭。”說罷抬腳就走。
呂擊浪連忙跟上道,“恩公,不知仙鄉何處,日後如何回報。”
“江湖兒女四海為家,居無定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必回報?”路拾來腳下不停,口中回答。
“那恩公這是到哪裡去,可否屈尊到我雙豔幫做客?”呂擊浪緊跟上問道。
“兄台怎的如此婆媽,水上飄萍,相逢是緣,日後有緣再相見吧。”路拾來這會兒趕著去和餘淵會合,當然不會和呂擊浪在此客套,腳下發力,幾個飛掠身影已經在幾丈開外了。
呂擊浪當下愣在那裡,也不是他身手不濟跟不上,而是沒必要再跟了,人家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不想和自己多做糾纏,自己又何必死皮賴臉的跟著呢。站在那裡拱手朗聲道,“山不轉水轉,恩公名號呂某記下了。”對方並沒有回答,等他話音落下的時候,路拾來的人影已經消失在大路的儘頭。呂擊浪當下也不敢久留,怕那七人去而複返,當即也腳下發力,準備上船回島,彙報這邊的情況。雖然這次他在崇明島上沒有做什麼,還平白折了兩名兄弟,但至少他試探出了葫蘆島在雙豔幫外麵已經布下了暗哨。自從上次反殺事件以後,葫蘆島元氣大傷。在這樣的情況下,何福祿還會派人在鳳羽島周圍監視,隻能說明他很關心雙豔幫的兵力動向。既然如此關心雙豔幫的動向,那就表明何福祿顧忌雙豔幫,所以,一連串因果關係推理下來,這葫蘆島一定要有大動作了。而這個大動作和解藥領取大會一定脫不開關係。看來事情比兩位幫主預料的還要複雜,想到這裡,呂擊浪不由的歸心似箭,腳下腳步較快了許多。
放下呂擊浪不提,這邊路拾來也很快趕到了碼頭。話說棲仙派雖然是江湖上的二流門派,但終歸是第一梯隊的門派,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這些年來的經營,產業已經遍布整個南海,甚至一些買賣還通往了蓬萊那一邊。在碼頭上自然有自己的地盤。棲仙船塢雖然不是碼頭上最顯眼的位置,但卻是最佳的地點。處於整個海港的斜側方,不但進出港口方便,而且容納船隻的數量也令人咋舌。一般時候這個船塢都是外門弟子在打理。隻有一名二代弟子輪流在此坐鎮,專門為了解決各種臨時糾紛。
今日在這裡輪值的恰好是南宮飛鶴,他自然知道餘淵的身份,當餘淵提出要去歸墟的時候,他當即給餘淵安排了一艘中型的客船。上麵有十二名水手,和一名外門三代弟子統領。餘淵見到這名三代弟子後,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天下還真是小。
“李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餘淵含笑對著來人拱手道。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當日餘淵來崇明島乘坐的李家貨船的少主李傳智。原本李傳智被南宮飛鶴傳喚來,說是要送一名長老去歸墟一族,心中是大大的驚喜。一般這樣重要的任務都是外門弟子中那些老成穩重的弟子擔任的。此番自己得了這個任務,說明他已經得到了師長的認可。其實他還真的是想多了,南宮飛鶴哪裡認得他,隻不過隨手翻開外門弟子在船塢當值的花名冊,他恰好第一個映入了對方眼簾而已。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時候,卻不想聽到了這麼一句話。原本他是不敢抬頭直視長老的,此番聞言好奇的抬起了頭來,“你,你,餘,長老……”一連幾個單字蹦了出來,雖然沒有成話,但也足以表露此刻他心中的震驚了。
“哦?你人的餘長老?”南宮飛鶴是和等人,眼見此時場景,當即問道。
沒等李傳智回話,餘淵卻先出聲了,“我和李兄不僅認識,而且還同舟共濟好多天呢?哈哈哈哈哈哈,南宮執事,你還真是會安排啊。”餘淵明知道對方也是無心為之,卻依舊將好話送了過去,他這是在幫著馬誌堅拉攏人心啊。誰都知道,他餘淵的態度就是馬誌堅的態度,而南宮飛鶴代表的則是一眾留下的雲中仙一脈弟子。
“餘長老謬讚,弟子也是無心為之。”南宮飛鶴心中也是明白,欣喜歸欣喜,可這份功勞還是不敢認下。餘淵聞言點頭,心道,“此人雖然油滑了一些,但知進退,明人情,卻是對外交往的一把好手。”心中已經給南宮飛鶴留下了一個位置。不過一切還要等從歸墟一族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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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客氣了一番,餘淵和路拾來就這樣登上了去往歸墟一族的客船。餘淵在棲仙派的作為,李傳智已經知曉,但他唯一沒有想到的,這個餘長老就是當日的那個少年。餘淵也問了一些綰兒的事情,得知小丫頭已經回到父母那裡,現在偶爾還會提起自己,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兩世為人,算起來也有四五十歲的年紀了,是該喜歡孩子了。餘淵自嘲的想道。其實若沒有那些壓在身上的重擔,此刻他可能已經娶妻生子,過上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了。想到娶妻生子,他腦子裡不知怎的又跳出來燕鮫的樣子,隨後又是馬宣若,隱隱綽綽的後麵還有月影和月望北的影子。“娘的,我是渣男麼?”餘淵晃了晃腦袋,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等呂擊浪回到雙豔幫,提到被救經過的時候,這邊燕鯢關心的是琢磨何福祿下一步要如何出手,那邊燕鮫卻咬住了細節不放,盯著呂擊浪問,那路拾來喊的是什麼?明明是兩人,為何隻現身一人?這些問題呂擊浪哪裡知道,他隻能據實回答。說起來有些玄學,但事實上燕鮫在經過簡單的分析後,竟然精準的確定,那個沒有現身的人就是餘淵。當然了她這個時候是無法證明的,可她也因此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當天晚上,帶領兩個心腹婢女,借夜色潛了出去,悄悄奔往了崇明島。隻給燕鯢留下一封信,說是自己前去探聽消息,等領取解藥之日依舊在碼頭相見。
路拾來可不知道自己一聲“淵哥”會隔空改變一個女人的決定,甚至是命運。此刻他正在甲板上被人生虐。不,確切的說應該是被一匹馬,一匹頭上長角的紅色駿馬正用右蹄踏著他的背上,使他的臉頰和甲板被迫親密接觸。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完全不是對手。
就在船隻離開港口不久,一道紅色的閃電就掠上了甲板。還沒等李傳智等人反應過來,那東西已經來到了餘淵麵前。見這位餘長老絲毫沒有意外和慌張的樣子,眾人也知道,這定然是這位傳奇的長老,傳奇中的一部分,那匹紅色的神駒了。果然是紅爺按照餘淵的吩咐,前來會合。方一見麵餘淵便給他安排了一個差事——調教路拾來。
路拾來的武功火力全開再加上身體上的優勢也就不過是玄元一境巔峰的實力,以眼下來看對於餘淵的助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也正是因為如此,餘淵才托付紅爺,從今天開始就對他進行調教。路拾來的招式主要來自於護寶物靈獸,餘淵本著因材施教的原則,決定讓他在這條路上發揚光大。有著後世思維的餘淵知道,無論任何武學,其實都能通往巔峰,隻不過需要經曆不同的考驗和磨煉而已。靠的就是修煉個體的悟性和韌性。因此才會有關於無招勝有招,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說法。不過是武功修煉到了頂級,對事物本質的把握有了新的看法好認識,從本源入手進行攻擊罷了。說穿了一文不值,但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就拿自己來說,融合了西島眾人的精華,修煉了端木毅的暴風槍法和功法,又被灌頂了端木涯的仙心練法,也不過是剛剛摸到了門檻而已。到目前為止,這隻是一種理念。即便是端木毅等人,餘淵相信不過是比自己走的更遠一些罷了,也沒有掌握世界運行的這些規則和本質。可即便是前無古人,餘淵依舊相信,這種理念的正確性。因此,他打算用自己和路拾來作為小白鼠,來驗證這個理念。
首先他決定讓路拾來在不斷的戰鬥中去調整招數的漏洞,主動思考每一招每一式的來曆和作用,以及這一式在動物本體上使用出來時的意境。紅爺的速度,紅爺的身份,無疑是最好的陪練。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短短半個時辰中,路拾來已經被紅爺虐了三次。坐在遠處看熱鬨的餘淵,見到紅爺臉上,那酷似人類壞笑的表情,終於明白了,一向講條件的紅爺為何如此痛快的就答應了他的要求。原來它是缺個玩具啊!!此刻餘淵心底良心隱隱有些發現,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對不起路拾來這個兄弟。但很快他輕聲的對自己說,“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磨不成才,我這都是為了阿來好!”即便這個理由他也是臨時想起來的,但終究還是將心中那一點點的不安平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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