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燕鯢退兵,那一邊援兵到來,而且還是強援,何福祿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這隊兵馬可是他下了血本才訓練出來的。弟子都是葫蘆島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而且訓練的時候,是傳燈盟親自來了一個長老,看樣子那鐘有報也對這位長老恭敬有加,想來地位不低。上次偷襲雙豔幫吃了虧他都沒舍得讓這隊人馬暴露,經過一年的雪藏,方才在今天最關鍵的時刻亮了出來。這支隊伍訓練好後他親自試驗了一下,五十個人合圍,他完全衝不出去,而且二百人四個戰陣輪回,如同絞肉機一樣,根本不是那些江湖上烏合之眾能夠抵擋的。這也是他今天的底牌之一。
“馬掌門,你還有一次機會,此刻你若是發誓效忠我傳燈盟,老夫同樣既往不咎。”何福祿得意地對著馬誌堅說道。
“哼,我棲仙派上下上千人,還有這些江湖俠義之士,莫非怕了你這區區二百人?”馬誌堅朗聲道。
“哈哈哈哈,馬誌堅啊馬誌堅,你真的是不懂人心啊!何某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人心?”何福祿先是對著馬誌堅笑道,隨即轉身麵向那些江湖人士道,“諸位,有追隨我何某人的,我這便將解藥給他。”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高舉到空中。
此言一出,那些中了蠱毒的江湖人士頓時亂成一團,當即有人站了出來到,“天大地大沒有自己的命大,我花十三願意追隨何幫主。”
“好,給你。”那何福祿也不多說,從瓷瓶中倒出來一枚紅色藥丸便扔給了那叫花十三的男子。那人接到手中當即服了下去,隨後便盤膝坐下。不大一會頭頂一陣白煙升起,從口中吐出來一個黑色的小蟲子,正是那天機蟲。蟲兒出口後,那男子也一躍而起,長嘯一聲,拱手道,“何幫主果然信任,花某謝過了。”隨即便站到了何福祿的身後。
其餘人原本還在猶豫,此刻見解藥果然有效,當即一個個都站了出來,紛紛表示願意效忠何福祿。那何福祿來者不拒,一一發放解藥。馬誌堅有心上前阻攔,可又如何阻擋呢,莫非要強迫那些江湖人不要解藥。隻能連聲歎息。一時之間,場上留下來的江湖人士,已經有大半取得了解藥,服下盤膝運功逼毒。餘淵此刻突然覺得不對,大聲喊道,“不對,那不是解藥,是毒藥。”此言一出,剩下三個剛要將解藥放入嘴裡的人,立即停了下來。但其他那些已經服下的卻已經吐不出來了。
原本餘淵還在狐疑,那何福祿為何要將解藥發給眾人,莫非他不怕眾人解毒後反水?當身邊一人拿到解藥後,餘淵憑借鶴壁之和童天的多年調教,從藥丸的氣味和顏色分辨,竟然沒有一味是克製天機蟲的藥物,反倒有一種曼陀羅花的香甜味道。當即心中恍悟,何福祿哪裡是在發解藥啊,他是在用麻藥迷惑眾人,將這些不確定因素先解決掉一批,那個所謂的花十三本來就是何福祿的托。
隨著餘淵的喊聲,那些方才服下解藥的江湖人士,已經感覺到了不對,一個個四肢無力,癱軟了下來。頓時場上剩下還站著的,不過是一二個江湖人士。何福祿不由得又是一陣大笑,“馬掌門,看到了嗎?這就是人心。哼,朝三暮四,首鼠兩端,老夫豈能給你們解藥。等解決了棲仙派再收拾你們。”最後一句話他是對著躺在地上的眾人說的,那語氣不屑中帶著陰狠。地上那些中了招的人,此刻渾身酥麻,絲毫使不出力氣,想要罵何福祿一聲張嘴都難,心中隻有慚愧和後悔,當然還有恐懼,一會若真的是何福祿勝了,還不知道要如何炮製自己。
“何福祿,你果然陰險狡詐,竟然做出此等事情?”馬誌堅也被何福祿的這一手鎮住了,他從來沒想過,竟然還能這樣玩。
“姓馬的,彆廢話,老子再問你一句,你是降還是不降?”何福祿明顯沒了耐性,露出了海盜的本質。
“笑話,老夫若是降了,他們便是老夫的下場。”馬誌堅冷笑一聲,指著地下的眾人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了。諸位亮個相吧。”何福祿連續說了兩句話,這第二句卻是不知道和誰說的。餘淵聞言也是一愣。
隻見原本與何福祿同來的那十幾個人此刻也都站了出來,齊聲說道,“傳燈盟鐵鷹二十衛見過諸位朋友。”眾人抬眼看去,連帶那押著燕鮫的兩名女子,正好是二十人。餘淵心頭也是一震,沒想到這次鐘有報沒來,傳燈盟竟然派出了二十人。此刻這二十人氣息完全放開,餘淵也仔細放出神識去感受,竟然發現,這些人的修為,沒有一個低於馬誌堅的。甚至還有一人已經邁過玄元的門檻,進入超階,功夫比鐘有報還要高上一籌。看來此次傳燈盟對棲仙派還真是勢在必得啊。
“餘長老,彆裝了,彆人不知道你,我何某人也知道,你的底細鐘大俠已經都交代給咱們了,不然你以為我逼走雙豔幫的周大通為的是什麼?仇衛長,還請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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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福祿話音方落,從隊伍中走出來一位麵目呆板,卻目露殺氣的漢子,此人便是餘淵方才發現的那個修為還要高於鐘有報的人。當下明白,這次傳燈盟是有備而來,而且已經將自己算計了進去,難怪他要逼退周大通,不過就是為了將這個超階的高手用來對付自己。若是沒有自己的存在,那周大通也未必是此人的對手,恐怕方才何福祿便不會將燕鯢等人輕易放走了。如今看來,這何福祿真的好算計,這邊先吃下棲仙派,隨後再去吃下雙豔幫,這布局一環扣一環,當真是環環相扣,密不透風。這連環計最大的一環破綻恐怕就在於鐘有報和自己交手的時候,自己比他身手還高不了多少。此後自己和月家姐妹陰陽交泰後,修為大漲的事情鐘有報並不知道,對自己的實力估計錯誤,這姓仇的超階高手,並不是自己的對手。不過想要勝出他,也要在三百招開外。
那姓仇的站出來後倒也有禮,對著餘淵拱手道,“餘長老,鐵鷹衛仇江山請長老賜教。”這倒不是此人惺惺作態假客氣,這份尊重是發自骨子裡的,畢竟這個江湖上能夠進入超階的高手鳳毛麟角,彼此之間自然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情緒。這仇江山,聞聽鐘有報說過餘淵的手段,心中也確實想較量一番。他這一身功夫,除了師父傳授,都是與人打殺之中摸索而來。因此,體內戰意和殺氣混合澎湃,幾乎已經達到意識外放的狀態。
餘淵看了一下眼前的陣仗也就隻有自己能夠對付這個仇江山了,因此便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拱手道,“仇衛長請。”
“請”仇江山回了一句,猛然踏出一步,一掌向餘淵劈了過來。此人果然表裡如一,不但殺機外露,出手也全都是要命的招數。逼得餘淵一時之間忙於招架。其他眾人見高手已經打了起來,當即也一擁而上,戰成一團。最清閒的要屬燕鮫了,此刻眾人都已經戰在一處,她身旁也隻留下一個中年婦人看守。雖然身體不能活動,但眼睛卻並未被蒙上。從餘淵站出來的那一刹那她便看到了。當即剛剛乾掉的眼淚,又流淌了出來。餘淵側目看到也是一陣揪心的疼。但眼下隻能隱忍。
場上戰鬥激烈,最醒目的是卻是那二百葫蘆島的兵卒。當真如同大號的鐵蒺藜一樣,推到哪裡,哪裡便是一片空地。棲仙派弟子當下傷亡慘重。隨著時間的推移,兩撥人馬的實力差距便越來越明顯了。棲仙派這邊能夠算得上高手的也就是包括餘淵在內的七仙。而對方同級彆的有二十個,這還不算何福祿。其餘二代弟子和那些江湖人士根本不夠看。這種情況即便是餘淵拿下了這塊江山也沒有任何意義,對大局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因此,餘淵也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牌,於是也控製修為,與仇江山打的有來有回。靜待時機。
一場混戰,原本還覺得勝券在握的馬誌堅終於知道自己還是大意了。雙豔幫的臨時退出,葫蘆島的精兵,以及傳燈盟的鐵鷹衛,都超出了他的計劃。孫子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馬誌堅是不知彼也不知己,從交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失敗。眼見著棲仙派的弟子一批批倒下,連霹靂仙等長老也是身上掛彩,馬誌堅是心如刀割。猛然之間他看見餘淵身形一震,仿佛被定住了那麼一瞬間,那仇江山如何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高手過招,勝負隻在瞬息之間,隻聽嘭的一聲,仇江山一拳正好打在了餘淵的右肩膀上,餘淵整個身形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在空中餘淵也是沒能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看樣子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掉落到地上身形也是穩定不住,接連打了幾個滾,方才趴在地上艱難的半撐起來身子,絕望地看了一眼馬誌堅。馬誌堅心中一寒,原本他還指望餘淵這個超階高手能夠逆轉形勢,如今看來,一切都已經晚了。
此刻那被押著的燕鮫就在餘淵旁邊不到三步遠的距離,見餘淵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一副油儘燈枯的樣子。燕鮫想喊卻喊不出來,兩行眼淚又是奔湧而出。餘淵也是無力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有不舍,有愧疚,有疼惜,最後餘淵默默地閉上了眼睛,這一眼如同使儘了他全身的力氣一樣,整個人都萎靡不振的癱軟在了地上。
那仇江山也不上前,他知道自己那一拳的威力,同級彆的高手硬生生的受這一拳也難以消受,更何況剛才交手多時,他感覺得到,這餘淵雖然修為不錯,但和自己還要差上那麼一線。此刻受了自己這飽含內勁的一拳,恐怕五臟六腑已經碎裂,活不了多久了。隨即一副勝利者的模樣,昂首站在那裡,看向了何福祿。
以為自己這一邊的高手眾多,呈壓倒性的優勢,何福祿一直沒有出手,就這樣倒背著雙手,優哉遊哉的看著一麵倒的戰況。此刻見對方最強高手也已經喪失了戰鬥力,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當即喊了一聲,“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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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葫蘆島的勢力正占據優勢,他這一聲喊出來,眾多屬下隨之停下來,棲仙派眾人頓時感到壓力驟減,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療傷的療傷,調息的調息。
“馬掌門,上天後好生之德,何某也不是好殺之人,此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選擇全你一人名節,頑抗到底,從今後將棲仙派在江湖上除名,還是為了你派中千百弟子的性命,歸順我傳燈盟?”何福祿對著馬誌堅道。此言甚是刻毒,馬誌堅若是不答應,棲仙弟子中定然會有人對他心生不滿,認為他是用弟子的鮮血換取自己的名聲。
馬誌堅這時候也是無可奈何。如果硬拚下去,固然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可就像何福祿說的那樣,從今以後,江湖上便不會再有棲仙派這一號了。祖宗傳下來的基業就這樣毀在他的手中,讓他如何能接受得了。再看棲仙派那些弟子,死的死傷的傷,自己的女兒馬宣若也是渾身浴血,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失敗隻是早晚的事情。如果此時投降,自己可以以死謝罪,倒是能夠保留棲仙派的一段血脈。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下他不由陷入了沉思。
見馬誌堅不回答,何福祿知道有門。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招降棲仙派可不是他有多仁慈,而是他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盤。先說眼下,棲仙派雖然勢弱,落敗隻是時間問題,可那千百弟子也不是菜瓜呆肉,任人宰割,有道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手中就這些底牌,一會還要去對付雙豔幫,此刻人手折損的越少越好。另一方麵,這棲仙派好歹也是有多年傳承的名門幫派,若是歸降傳燈盟,恰好給那些觀望的門派打個樣。當初鐘有報聯合雲中仙,也正是這個意思。所以,綜合考慮他才在這個時候拋出了橄欖枝。
“馬掌門,我保證,你若同意歸降,今日我絕不傷棲仙派一人。”見馬誌堅還在猶豫,何福祿又加了一把勁。
馬誌堅聞言一咬牙,心中拿定了主意,歸降便歸降。先保住棲仙派的血脈,自己將掌門之位傳給青玄,隨後以死謝罪。等餘淵聯合了歸墟和鮫人族勢力後,棲仙派再舉大旗,反擊傳燈盟。到那個時候,對內答應歸降的是他馬誌堅,列祖列宗怪罪他一人便是。對外,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是他馬誌堅,與棲仙派無關,天下人要罵就罵他一人好了。如此一來,以他馬誌堅一人性命和名節換來棲仙派一條生路,怎麼說也是賺了。
當即朗聲道,“好,我答應你便是。希望何島主說到做到。”
“哈哈哈哈哈,馬掌門果然是俊傑,懂得審時度勢,識時務。”何福祿見說動了馬誌堅,也是心頭大快,撫掌大笑。
“那便請何島主退兵吧。”馬誌堅道。
“哈哈哈哈哈,剛說完馬掌門明事理,這回你怎麼又糊塗了?當何某是三歲小兒麼?你說降便降,空口無憑,讓我如何相信?”何福祿仿佛看穿了馬誌堅的打算,笑道。
“馬某以性命擔保,我棲仙派從此加入傳燈盟,聽憑差遣。”馬誌堅道。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反正自己也要以死謝罪,倒不如將這條命拿來擔保,到時候老子一死了之,你能怎樣?
“馬掌門說笑了,所謂以性命擔保又能如何?不還是空口一句話麼?”人說君子眼中全是君子,小人眼裡全是小人,這何福祿自己就是一個食言而肥的小人,他也是處處防著彆人食言。
“那你待如何?老夫到你葫蘆島做個人質你看如何?”左右也是一個死,馬誌堅倒是將性命拋到了腦後,死在葫蘆島又有什麼。
“那倒不必,馬掌門一派之長,還要處理門派的事務,哪裡能夠離得開。更何況我傳燈盟一向重義,重禮,這人質二字是萬萬不要提起的。”
馬誌堅聽何福祿如此說倒是意外得很,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轉頭習慣性的看向餘淵,卻見他雙目緊閉,無力的半坐在地上,麵色蒼白毫無血色,怕是凶多吉少了。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就在這個當口,何福祿又是一陣得意地大笑,隨後將眼神看向了馬宣若道,“馬掌門,我倒是有個好提議,隻是怕你不同意。”
“什麼提議。”馬誌堅明知道對方沒安好心,卻仍然忍不住問了出來。
“不如我們化乾戈為玉帛,兩派合成一家,你看如何?”
“何島主此言從何說起啊?”馬誌堅依舊摸不準何福祿的脈。
“哈哈哈哈哈,我看令嬡冰雪聰慧,天姿國色,倒不如……”說到這裡何福祿突然不說了,將眼神飄向了馬誌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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