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的情景也不是能夠躲過去的,腦子裡迅速想著如何脫身,口中則應付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格薩爾將軍,餘某這廂有禮了。請代我向二殿下表達謝意,餘某還有皇命在身,這次就不折返了。”
“餘大人,這還真的不由你了,我此番奉命而來,若是大人不回去,如何向二殿下交差?說不得,要強請了!”
“嗬嗬嗬,將軍說笑了,二殿下莫不是要挑起兩國矛盾。”餘長風雖然笑著說的這些話,卻是綿裡藏針。
“矛盾?餘大人何必小題大做,兩國的事情不是我操心的,某隻是奉命請餘大人回去。二殿下說了,隻要餘大人回去,至於是站著還是躺著他不管。”彆看格薩爾長得粗獷,可說話也是夾槍帶棒。
“大人,何必和他廢話,說到底總歸是一戰罷了。”周大邑話落,一揮手,身後的神威軍迅速調整陣型,以周大邑為點,形成了一個箭頭的形狀。隻等一聲令下,就要再次衝鋒。當初從滄海出發的時候,有三百神威軍一同出發,一路上幾經廝殺,如今周大邑身後隻剩下堪堪二百軍馬,三分之一的兄弟永遠留在了草原上。如果說周大邑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然而老話說得好,一將功成萬骨枯,隻要這次他能夠護著滄海使團,更準確的說,能夠護送龍瀟月、餘長風、娜布其以及孟懂道四人回去,他的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至於那些士兵,總會有新的進行補充。
餘長風見事情也沒有了周旋的餘地,當下也不多浪費口舌,勒住馬頭,向後退了一步,將主位讓給了周大邑。已然做好了衝鋒的準備。周大邑見狀,抖動韁繩,將手中長槍高舉,口中喝了一聲,“疾”。一聲令下,這剩餘的二百神威軍,同時回了一聲,“疾”,彆看人數不多,但這份氣勢震撼人心。對麵格薩爾的身後有兩千多兵馬,可在這一聲怒喝之下,竟然出現了短暫的騷動,陣腳頓時有些散亂。恰在此時,周大邑精準的抓住了這一瞬間的機會,策馬閃電一般的衝了上去。身後的神威軍也毫不膽怯,保持箭頭的陣型,直奔對方中軍鑿去。身後那些兩位公主和那些文官也緊跟上去。倒不是這些文官有多麼英勇,而是他們已經聽到了身後急促的馬蹄聲,那是布日固德的追兵跟了上來,如今往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隻能一往無前了。
餘淵則守在最後麵,前麵就交給自己的老爹和周大邑了,自己一個人斷後足夠。此番周大邑的衝鋒和方才衝擊布日固德的營地不同,那時候他是要避其鋒芒,出其不意,欺負對方兵少,戰線一旦拉長,必然會出現單薄的情況,一穿即透。可現在眼前的軍馬足有兩千多,再想取巧已經是不可能了,隻能堂而皇之以正軍擊之,方才能在氣勢上拔高一截,或許還有脫困的可能。那格薩爾也是領兵多年的將軍,見周大邑攻來,當下一聲號令,中軍突出,兩翼軍兵則避開鋒芒,從兩側包抄過來。此時他也聽到了滄海使團身後密集的馬蹄聲,知道是布日固德追了上來。這番布置,兩軍正好形成合圍,將滄海使團包了餃子。
很快周大邑的前軍便和格薩爾碰上了個。雖然神威軍是滄海國的精銳部隊,可奈何對方的人太多了,幾乎是一比十的比例。在正麵戰中,士兵個體的差異雖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戰局。可若是雙方兵力相差懸殊,一旦形成密集的混戰,兵力少的一方,就算是真能夠以一敵十也沒有用,完全發揮不出實力。神威軍眼下麵臨的就是這種情況,殺倒了層敵軍,還有一層,再殺倒一波,又一波跟了上來,如同大海波濤,一浪跟著一浪,根本不給他們歇息的機會。說什麼殺開一條血路,全都是扯淡,就連周大邑也是渾身是血,殺的雙目儘赤,可眼前還是一片敵軍,根本看不出頭。
神威軍的推進速度,也越來越慢,如同陷入泥潭的軍馬,縱然有疾風一般的速度,最後也要被一塊塊泥巴拖垮。終於周大邑在格薩爾和一眾草原士兵的糾纏下,不得不停下前衝的勢頭,陷入了苦戰的境地。雖然他的武力值比格薩爾高出不少,可這畢竟是兩軍對壘,對方依靠小陣型圍鬥,讓他十成實力發揮不出來一半,而且他還要兼顧指揮神威軍,更是兩處分心,竟然落了下風。而神威軍一旦停下了衝擊的勢頭,頓時陷入重圍,很快便被兩支草原軍隊圍了起來。那些文官更是緊張的往神威軍中間擠了進去。這一下更是亂上加亂,神威軍原本的緊湊的陣型,頓時被割裂開來,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戰鬥力。按照這個節奏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要全軍覆沒了。
餘淵此時也已經發現了情況危急,當即催馬從後方直接切入前陣。隻見餘長風早他一步前來支援周大邑,二人堪堪抵禦住了格薩爾等人的圍攻,可要想突圍出去卻是難上加難。千萬不要說餘長風是個文官,他的修為雖然不如罪島那些老怪物,但如今也是玄元七境的大高手。與周大邑聯手,硬生生的牽製住了數百軍兵。可眼下他們的所有戰鬥力也就是這樣了,琴嫗和哈斯,還有老木圖卻是身手高超,可惜前兩個人擔負著守護兩位公主的重任,而後一個,前番被水僵突襲,緊接著又被連續追殺,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實力十不存一,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然不容易,根本指望不上。如果一會肖成功和部日固德殺到前陣,那就全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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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淵轉頭再看,娜布其雖然沒有直接受到攻擊,但作為一個修煉精神力量的修行者,身體素質不普通人強不了多少,此刻幾經奔波,已經是發髻鬆動,樣子說不上狼狽,卻也很不好看。看的餘淵一陣心疼。娘的,自己的女人自己疼,不管是為了老爹還是這個有實無名還迷失了部分魂魄的草原媳婦,總要拚一波的。至少此時餘淵身體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想要攔住這些追兵,倒也不是問題。
此前說過,個人修為的高低在大型戰役上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武林高手對上千軍萬馬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兒。可什麼事情都是相對的,比如周大邑和餘長風這樣水準的,千八百人圍成陣型,就足以應付了。而對於餘淵這種級彆的高手,怕不要幾千,乃至上萬的軍隊才能將其攔住。對於眼下的餘淵來說將兩支草原隊伍攔住,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同樣,他要想一舉消滅這兩三千人,恐怕也是難上加難,甚至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畢竟這是軍隊,不是草芥。
餘淵手中旗杆一抖,兒臂粗細的杆子竟然被他晃出了一團槍花。策馬向前,槍在人前,直奔格薩爾殺了過去。格薩爾可不知道餘淵的實力,見這個年輕人不知死活,竟然朝自己衝了過來,心中冷笑一聲,暗道,“小子,我惹不起眼前這兩位我還惹不起你麼,當即身形微微撤開半尺,一晃手中長刀,迎風便橫撩了過去。他想的挺好,躲過對方這一刺,順手將對手切成兩段。可他的對手可是餘淵,不說修為如何,但就槍法也是他今生難以望其頂背的。這一槍,眼見刺偏了,餘淵卻並不慌張。沒等格薩爾這一刀橫掃過來,手腕一抖,旗杆子頓時如同長蛇一般,向側麵蕩了過去。啪的一聲將格薩爾拍落下馬。
也幸好是落下馬背,將這一擊中的力量化解了不少。格薩爾身手也是了得,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還是在落地之前,伸手扣住馬鞍下擺,一個小翻身,再次回到了馬上。此刻他才明白眼前這個青年才是最難纏的。當下一聲號令,那些草原人也是陣型一變,迅速向外撤去,將滄海使團所有人圍在當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這三千的軍馬如同車輪一樣,繞著滄海使團就轉了起來,一邊轉還一邊朝著中間射箭。這一招果然管用,先前還能夠穩住的神威軍,頓時傷亡慘重。幾個文官也躲閃不及,被射落馬來。
餘淵哪容他們如此,一聲長嘯,大旗杆子一個橫掃千軍對著守在正南方的軍隊便是一擊。這一擊摻雜了餘淵強大的內勁,夾帶著罡風而去,頓時如同一陣旋風一樣,將守在正南方的草原人,劃開了一道裂隙。“走!”餘淵也不多話,而是對著餘長風喊出了一個字。
餘長風也知道就可失,失不再來,口中也是喊了一聲,“走!”便帶頭衝了出去身後周大邑和神威軍也緊跟著衝了過去。還沒等他們衝出去幾個人,旁邊補位的草原人已經將那缺口補上了,後麵動作慢了一拍的神威軍頓時又被阻攔住了。此時餘淵也策馬趕到,旗杆一抖,一個蒼龍出海,再次擊了出去那些草原人不敢硬剛其鋒,隻能向兩側躲開,包圍圈頓時再破開了一個口子,又是十幾個神威軍闖了出去。就這樣餘淵先後猛攻了五六招,終於將那些神威軍和滄海使團的文官全部放了出去。這裡說的全乎,是活著的全部,經過方才那一戰,神威軍再次減員,如今隻剩下不足百人。使團中的文官也有幾人當場斃命。沒幾個逃出去的。令人驚奇的是,那個孟懂道竟然毫發未損的衝出了重圍。當然還有兩位公主,在琴嫗和哈斯的保護下,也成功突圍了出去。雖然是最後一波,但有餘淵守在後麵,倒是安全的很。
眼見眾人都已經衝出包圍圈,餘淵長槍一橫,一道罡氣橫著釋放了出去,這一招並不是為了傷人,而是為了造勢,強大的威壓頓時將兩三千草原人都鎮住了,不敢上前,餘淵頭也不回,背對著滄海使團朗聲道,“餘大人先行一步,我來斷後。”
這一聲如同九天驚雷,方圓一二裡內都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格薩爾等人,聽得都是心頭一顫。如此內力修為,恐怕敵手不多了。此時東方已經泛白,整整殺了一夜。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來,正好投射在餘淵的側臉上,那英俊的輪廓,頓時染上了一層金色,如同天神一般,威嚴而不可侵犯。恰好這一幕被遠處回頭觀看的娜布其看到,她的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狂跳,哪個美人不愛英雄。哪個少女不思春。儘管她靈魂之中對於餘淵的那份深愛,已經被醜尊者切割出去,化作另一個娜布其,如今流落在異度空間。但眼下這英俊少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英雄氣概,再次感染打動了這個女子的心懷。一股悸動從她的心懷當中再次湧動起來,這不是愛,而是最初的欣賞和傾慕。但這已經是愛一個人的基礎了。若果此時餘淵知道娜布其的心態,恐怕是要樂瘋了。可惜他此時光顧著擺pose,根本沒心情想彆的。
眼前這兩三千人,對於他來說還真的不是什麼大的威脅,若是他一人想要脫身,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之所以擺出來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都是做給彆人看的。罪島長大的他,有時候演戲也成了癮。誰不想當大英雄啊!對自己當下的演技,餘淵給自己點了一個讚,甚至在腦子裡已經擺上了一個小金人兒。格薩爾當然不能任憑餘淵在這樣裝下去,當即下令全軍列陣追擊。但餘淵可不是繡花枕頭,人家裝自然有裝的本錢,眼見格薩爾帶人衝了上來,餘淵將旗杆朝地上一插,口中怒喝了一聲,隻聽得一片落馬之聲。原來他依靠這一頓,借著草地,將罡氣外放,把衝在最前頭的十幾匹馬連帶上麵的士兵全部震飛了。格薩爾不死心,一聲令下,再次出擊。餘淵伸手一提,想要將旗杆子拔出來,可惜那旗杆竟然一捏化作飛灰,不見了蹤跡。原來方才那一擊蘊含的力量太大,普通的旗杆子,就算粗了一點,也是承受不來的。餘淵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可惜黑螭不在手中。當下他手掌一翻,就這麼不緊不慢的推了出去,隻見那幾個不怕死的衝在前麵的草原士兵,如同撞上了一道看不見的牆,紛紛跌落下馬。
“還有哪個要來?餘某奉陪到底!”餘淵坐在馬上,朗聲問道,大有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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